突然有一驾马车,停在了连城璧身前,马车的帘子打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连城璧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带上来。”
马车里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马车上下去,他们的力气极大,连城璧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被抓着塞上了马车。
周围的人看到了,都默默收回了视线,暗道这连城璧命里犯煞。
刚从牢里放出来,又有人要收拾他。
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没再进马车,坐在了车夫边上。
车夫驾着马车往城外走。
连城璧冷冷的眸子看着靠着马车壁坐着的中年男人,都被人带上来了,他挣扎也无用,“你是戚家人?”
之前他在死牢里的时候就听说了,戚家想让他给戚鸿飞陪葬,可戚盛和县令同时疯了,这事也就被人遗忘到了脑后,他才得以活下来,没想到戚家到现在都还不放过他。
陈大德像是受了侮辱一样,瞪了连城璧一眼,“我和戚家那群老鼠屎没有半点关系。”
这小子冷冷的眼神,倒是有几分气势。
连城璧脑海里翻转了个遍,也想不到面前的人抓了他干嘛,于是直言不讳的问道:“那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
“我是你未来岳父。”
连城璧一噎:“……”
有病,他认识他女儿是谁呀?
“阁下请不要和我开玩笑了,连某并不认识你女儿。”想来是哪家的小姐看上了他,要把他强抢回去,这么一想,他态度比之前更冷三分,“若是没什么事了,还请阁下放连某下车,连某还要赶回家给父母收尸。”
“你个小子好生忘恩负义,我家欢儿因你入狱卧床不起,都还惦记着要找人给你照顾父母,如今你出来了,却说不认识她。”陈大德说着,脸上染上几分怒气,也有些疑惑,难道不是欢儿救了他,他对欢儿说了要以身相许的话。
怎么看他表情,他不认识欢儿似的?
连城璧确实没把他嘴里的欢儿想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个人,两个月前那个说什么桃花的奇怪女子,“你是说梅欢?”
“正是梅家小姐梅欢。”陈大德见他想起女儿了,松了一口气。
只是匆匆一面,还能记得名字,也不算欢儿自作多情。
得到准确的答案,连城璧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马车帘子沉默着。
之前梅欢就帮了他,现在还照顾父母,这个恩情欠得有些大。
可是也不意味着,她想嫁,他就得娶吧?!
半晌,他道:“阁下话语中刚才的意思是,梅欢想嫁给我?”
“什么想嫁给你,你别做梦了,是你要入赘梅家。”他的女儿不可能嫁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欢儿身体那么弱,嫁去别人家,还不得一两天就把人给折腾没了。
连城璧拧着眉头,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别说我根本不想娶你女儿,入赘更是不可能。”
他是穷,可也不会让人如此羞辱。
“你……”陈大德咬牙,见连城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脸色突然靡颓下去,“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场交易,你只要陪她三年就够了,你和她成亲的这三年,你想做什么,梅家都可以全力支持你,三年时间一到,我们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我想,你也想让曾经欺辱你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吧?还有连家沦落至此,这个仇你不想报吗?”
连城璧的眸子突然死死的盯着陈大德,“你知道我家的仇人是谁?”
这么多年,他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对连家动的手,当年他回到家后,就发现家里一百多口人都没了,而他的父母在地上苟延残喘,爹也没了舌头,他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惠阳城,他们还受人百般折辱,最后才变卖家财,去了城外搭了三间茅草房。
他无时无刻都在仇恨着,可是连仇恨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何其可笑。
“我当然知道,只要你入赘并对我家欢儿好,我们梅家可以全力帮你。”连家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他陈大德,毕生都不会忘记。
“只三年?”
“就三年,多一天都不让你待。”以欢儿的身体,能撑过两年,都是最理想的了。
陈大德禁不住红了红眼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那些人欠他的,也该找时间讨要了。
连城璧袖子里的手不由紧握,入赘三年就可以获得报仇的资本,这个交易听起来确实不错,他还有何好犹豫的?
“好,我答应你。”
陈大德笑起来,“今天回家看了父母,就随我回惠阳城,我给你安排了食宿,明天一早,带你入梅府。”
“嗯。”这样也好,早一天开始,也早一天结束。
马车在连城璧家的院子外停下,连城璧从马车上下去,家里翻修了一遍,已经大变了模样。
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在洗衣服被褥,院子收拾的又干净又整齐。
房间里似乎还有丫鬟在,母亲的笑声抑制不住的传出来。
“我们家城璧娶了你,也是有福啊,他那小子,娶了妻子了,也不先回来报喜,还在外头忙,也不知道多顾点家,倒是委屈你跟着他了。”
夕染眉眼含笑,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城璧他是男人,男人总是想要先立业再成家,现在他娶了欢儿,欢儿不想打扰到他,男主外,女主内,我就想给他做个贤内助。”
“好丫头,水灵灵的可人疼,我家城璧性子冷些,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娘,娘帮你收拾他。”
“娘真好,家里还有什么不周到的,也和欢儿说,欢儿都去安排。”
“这已经很好了,城璧做生意赚了这点钱,你也要存些,别都拿出来给我们用了。”
“嗯,知道了,娘。”
连城璧听着二人的对话,都要以为他已经娶了梅欢过日子了。
这个梅欢,倒是个能说的。
她能够让爹娘开心,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