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连城璧感到了气氛的微妙是从梅欢说出那句话开始。
黑脸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遇到这个女人后,他黑脸的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夕染突然打破沉寂,“连城璧,你可以保持表情,让我摸摸吗?”
连城璧很想反对,一想到之前那个叫诗意的侍女说的往东不敢往西的话,还有之前她说在家里男人要给女人面子。
微拧着眉头,连城璧走过去,微微蹲下身,与夕染平视,“不能看嘛?”
诗意和琴音对视一眼,“姑爷你不知道小姐她……”
夕染打断琴音的话,“诗意,琴音,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姑爷单独待会儿。”
“是,小姐。”诗意说道。
琴音还想说什么,被诗意一把拉了出去。
出去后,琴音疑惑的说道:“看姑爷的样子,他好像还不知道。”
“嗯,小姐不说,谁知能知道,小姐应该就是不想让姑爷知道吧,你以后别说漏嘴,我去给院子里的人也说说。”
“哦,诗意,我不开心,这样姑爷岂不是总能无意伤到小姐?”
“小姐想在姑爷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我们还是不要破坏小姐在姑爷眼里的形象了。”
“知道了。”
房间里,夕染的手准确无误的落在连城璧的脸上。
冰凉的手从他的眉眼到唇角,一寸一寸的抚过。
连城璧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不喜欢他,似乎也不讨厌她的碰触。
在人前的时候,她温柔小意,端庄持稳,在人后带点冷漠和看透世事的淡然,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真的梅欢。
就在连城璧以为夕染要收手的时候,夕染突然捧着他的脸,俯身过来,柔软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唇上。
清凉的小嘴里,带了一点茶香。
她动作又快又准,连城璧完全没有防备,等醒过神来要挣扎的时候,她又退开了,手没有收回去,
连城璧黑着脸,用袖子在嘴上擦了擦,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明柯暗地里看着,捂了捂小心口庆幸,还好姐姐看不见,要是看见他下意识的动作,估计能一板砖过去,教界主大人做人。
“连城璧,以后如果你喜欢我,也不要太喜欢我,去看书吧,晚上将你看的,以说书的形式说给我听。”
夕染收回了手。
“……”我才不会喜欢你。
连城璧冷着脸,狠狠地擦了擦嘴,嘴巴都擦红了,他都还在擦着。
看到一边有水,他忙跑过去倒了一杯茶漱口。
漱口后,本想甩袖子离开的,想梅欢刚才的话,他咬紧了牙关走到书案边看书。
他不会一直都这样任人摆布。
夕染撑着软榻起身,拿出帕子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明柯走过去蹭了蹭夕染的脚。
夕染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
解开了披风,脱了鞋子,夕染就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面许久没动静,诗意捞起帘子,把头伸进来看了一眼,姑爷已经在看书了。
往软榻上看,并没有人,小姐应当是到床上睡觉去了。
房间里暂时不需要人伺候,诗意见有姑爷在,于是没再进去。
夕染昏昏沉沉睡到了下午,身上冷冰冰的,带着一点潮意。
应当是又出了一点汗。
她伸手在床边敲了敲。
诗意和琴音从外面进来,“小姐,醒了。”
“给我换身衣服。”夕染从床上坐起来。
“哦,好。”
琴音将夕染扶下床,给她宽衣解带。
连城璧抬头看了一眼,立即又低头。
当着他的面就换衣服,这女人,半点廉耻都没有吗?
还是说当他是死的?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给夕染换了衣服,就看到一边的连城璧低头都快低到桌子下去了。
而后两人一拍脑袋,她们都忘了姑爷还在了。
平日里小姐要做的事,她们都是习惯立即动手去做的。
要换衣服,那就一定是衣服必须要换了。
摸着那换下来的衣服还有点潮湿。
大概是有些尴尬,诗意凑在夕染耳边说了一句,“小姐,刚才忘记姑爷还在了。”
夕染眼珠子动了一下,耳尖有些红,她都睡懵逼了,“……没事,我有些饿了,弄点吃的来。”
“是,小姐。”诗意说着,抱着衣服,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夕染走到桌边坐下,特地选了一个背对着连城璧的位置。
连城璧见终于换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气都快入夏了,这个梅欢穿的衣服都还挺多的。
诗意提着木盒子进来,将一个个的吃食摆在桌上,“小姐,小厨房刚做好的小米粥,莲子羹,还有切了西瓜,您尝尝甜不甜。”
诗意拿着一个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递到夕染嘴边。
夕染咬了一小口,便说道:“把西瓜和莲子羹端给姑爷吧。”
“哦。”诗意将莲子羹和西瓜端过去。
连城璧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我不饿。”
他话音才落,肚子突然响了一声。
夕染轻笑,“我不会给你下毒。”
连城璧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端着莲子羹直接仰头就喝了。
连城璧是姑爷,他那么吃东西,诗意让他吃慢点的话都不好说,就默默看他喝呛了。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将卡住的一小粒莲子给吐出来。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总感觉脸都要丢光了。
再也不能美美的反光的那种。
夕染摇着头,“喝个莲子羹也能呛到,诗意,吩咐下去,下次莲子和银耳都打碎,别哪天把姑爷给噎没了。”
连城璧:“……”
好气,都都不维持脸上正常的温度了。
这里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连城壁突然抓着手上的书往外走。
他要去他房间里看书。
琴音看他那急吼吼的样子,连忙去拿了厕纸给他,“姑爷,那书是小姐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我们这有厕纸呢。”
“……”谁说他要去上厕所了?谁说了!
连城璧拿着书,胸口猛烈起伏着。
那卷书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