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派人再进去看看吗?”
“没有。”
“现在派人去,那边的尸体不处理,怕是会引起瘟疫。”
“是,主人。”
夕染说着,摆摆手,又躺下去。
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她,冻得人四肢发麻。
这是发烧的表现,盖多厚都会觉得冷,睡多久都不会暖。
夕染给自己嘴里塞了退烧药和感冒药,药效上来,她浑身都热了起来,迷迷糊糊之中,她又睡了过去。
惠阳城外的破旧城隍庙里,两个人看着这刺目的血红,脸色都白了下去,“怎么会这样?阴左卫呢,他在不在里面?”
他们不过是送公子去城里的医馆治疗,没想到回来后所有人都死了。
这么多的尸体,和他们当时留下的人数对的上。
“我去里面找,你在院子里找,阴左卫是主人跟前的红人,活要见人,死也要把尸体带回去。”
“嗯。”
两个人共同努力翻找。
最后在佛殿里的佛像右边靠后的位置找到了阴辞。
阴辞受伤很重,血还在往外流。
一人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阴左卫还活着,背上人,走。”
杀了他们人的人,尸体还没处理,应该还会回来。
两个人带着阴辞快速下山。
下山的路上,血迹也蔓延了一地。
“刘飞,你说会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这么短的功夫,把我们这么多人都给杀了?”
“是谁,都不可能会是陈家,他们训练暗卫都不杀人,一个个暗卫的武功都不如咱们府外看大门的。”
“陈少府还是和当初一样啊,盲目的仁慈,这样的仁慈,不过是害人害己。”
“所以,太子殿下心善,可惜,他没当上皇帝,当上了,朝堂局势或许就不一样了吧。”此刻朝堂上,谁对皇帝不是面服心不服的。
要是当初太子瑜当上皇帝,善施仁政,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你说这话,你就不怕我告诉主子?”
“呵~朝不保夕的,每天都在死人,再过不久,苍云国的人怕是都要被自己人杀了,我可听到战场急报了,西北大漠,东北蛮夷,西南狨狄,苗疆,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苍云国这块肥肉了,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了。”
“你这么一说,天下又将大乱了……乱了也好,乱世出英雄嘛,说不定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也能千古流芳。”
“蹲下,有人来了。”
两个人立即在草丛里蹲了下来。
有一群人拿着火把从山下往上走。
那群人在三个人藏身之地停了下来,“不必躲了,我家主人有请。”
两个人暗自测算着背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能不能跑得掉,最后放弃挣扎在草丛里站了起来,“不知诸位的主人是谁?”
“今日被你们请上山的梅小姐,你们阴左卫的毒,只有我们主人能解,我们只会给你们留一个人带路,劝你们不要半路逃跑。”二毛说着,分出一个人来,带着其余人上山。
主人说尸体很多,必须连夜处理,城隍庙也必须用火烧了。
留下的一个人看着三人,“请跟我走吧。”
“刘飞,你说我们要去吗?”一个人剩在这里,就不足为惧了。
“他们说阴左卫还……嘶~”说话之人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刘飞看过去,“罗保怎么了?”
“左卫刚才咬了我一口,我感觉……头好像有点晕。”罗保说着倒在了地上。
阴辞睁开眼,一双眼睛猩红如血,像是野兽一般。
陈三毛冲过去,把人打晕。
“你也看到这毒的霸道了,走不走随你们。”
他说着往山下走,刘飞没有选择,一人拖两的跟上,“喂,你就不帮一下忙吗?”
“哼,解毒是为了不让他将毒传染给很多人,我们是仇敌的关系,并不会有所改变。”帮忙更是不可能。
快入城的时候,有一架马车守在城门口。
陈小毛让刘飞将人当上马车,开始驱车。
一句飞奔回梅府,他把人留在马厩里,去换了身衣服,才跑进主人房间。
夕染从床上坐起来,“把笔纸拿过来。”
陈三毛点点头,去书案上拿了笔纸过来,才把软榻上的小茶几搬了过来。
夕染写了三个纸条,卷起来后,放在三个小木管里,弄好之后,她将几瓶药还有一个信封包起来的信放在桌上,“马车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别让人知道他们来过梅府,这些药是解毒的,信只给阴辞看,至于三个锦囊,让阴辞危难时候再看,下去吧。”
“是。”陈三毛把东西一股脑的收好,快速从夕染房间离开,回到马厩。
马车上的三个人还在等着。
陈三毛上去,先把解药给两个人服下,刘飞搓了搓手,“刚才罗保也发疯了,解药能不能给我一个?”虽然只是被划伤了一点,但是也有点怕。
陈三毛暗叹主人料事如神,将一个药瓶子丢过去,而后开始给阴辞包扎伤口。
包扎好以后,他把阴辞拍醒,“喂,我家主人给了你一封信,三个锦囊,信可以先看,锦囊快死的时候再看,你们可以滚了。”他说着把东西往阴辞手里一塞,跳下马车。
刘飞瞪了一下眼,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阴辞靠着马车,吐出一口浊气,也是瞪着陈三毛。
从他从奴隶营出来,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陈三毛想了想,把马车带出了府里,一拍马屁股,马车一溜烟的跑了。
看不见马车了,陈三毛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眼神吓死个人。
他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害得主人又生病了。
但是主人留下他们一定有用,他也只好暂时忍耐。
抛开纷扰的情绪,陈三毛回到主人房间,安静的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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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染在床上养了两个月,其实她半个月就好了,可梅夫人硬让她在床上躺着。
天天躺着,身上一点都不舒服,只好每天把连城璧叫过来说话。
每次他在这里待半个小时,势必要被夕染给气走。
好不容易被准许下床了,夕染像鱼得了水一样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