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宫殿,仙气袅袅。
寒冰碧玉大床上的女子动了动眼睫,半晌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底一片幽蓝,眉心蓝色的莲花印记华光浮动。
精致绝美的容颜,能将这世间所有的光辉比下去。
女子用手撑着床沿,坐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磅礴而强大的灵气,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周散播而去。
大殿之外,所有忙碌着的人,全部跪在地上,各种颜色的光芒从他们身体里冲出,在蓝色光海里沐浴着。
过了一个时辰,冲出去的光芒回到他们的身体里,一个个身上的灵气,比之前浓郁了不少。
他们面色虔诚,态度恭敬,“多谢澜界尊赐福。”
这里是苍魂界上的空间之渡。
空间之渡以空间法则之力构建,里面除了自然衍生的灵体,也有仙君仙尊。
这些仙君仙尊在这里,也不过是普通工人。
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灵力赐福。
床上的女子摆摆手,空间之渡之上的蓝色光海快速消失,天空一片明净。
碧海蓝天,飞鸟从天空上快速划过,它们划过的地方云彩也变成一条一条的弧线。
殿外众人起身,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大殿内的女子盘着腿,一朵冰蓝色的莲花在她身下出现。
紧接着,莲花快速变大,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大殿之外的大门上出现一个禁字。
另一边墨澜殿内,床上的少年从床上坐起身,揉着迷糊的眼睛。
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时,他脸色一变,快速抓过旁边的衣服套上,往苍澜殿跑。
到了苍澜殿,看到大门上的禁字,他放轻脚步,伸手去推殿门。
一阵华光亮起,墨迟被弹出百米远。
他吐出一口血,悬浮在半空之中,阴郁之气笼罩在他周身。
师傅突然苏醒,让他措手不及。
她应该很生气吧。
明明是让她助自己渡劫,自己却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墨迟落在地上,径直跪在大殿前。
即便师傅生气,他也不后悔。
刚还明镜无暇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骤雨伴随而至。
墨迟跪在雨中身姿挺拔,大雨很快将他一身淋湿,墨色的长发贴在脸颊上。
往来过路的仙侍看到了,不明所以。
最近墨殿下也没有出来闹事,怎么突然跪在这里了?
这上面的事,他们不敢管,也管不了。
最近一段时间墨殿下和澜界尊都闭门不出,空间之渡难得一片祥和,现在这一幕,也不知道是唱哪出。
墨迟一连在苍澜殿外跪了三个月。
苍澜殿打杂的仙灵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以前澜界尊罚墨殿下,还从来没有罚过那么久。
墨殿下对于被罚一事,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端端正正的跪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不会是墨殿下又做了什么更混账的事儿,惹得澜界尊真正动怒了吧?
苍澜殿内,莲花花瓣一片一片的打开,露出了中间闭着双目打坐的女子。
蓝色的衣袍,更衬得女子容貌清冷出尘。
莲花散去,殿门上的禁字消失。
垂眸跪着的墨迟抬眸,眼睛看着紧闭的大门,眼底满是倔强。
“知道错了,就回去禁闭百年。”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苍澜殿中回荡。
墨迟跪着不动。
他不后悔,也不认错。
若是往后只能抱着那些回忆过活,他也心满意足了。
蓝染从床上起身,绣满奇异纹路的外袍后摆在地面上划过。
她走过的地方,一朵一朵灵气凝聚的莲花盛开,后又消失。
殿门自动打开,她站在殿门之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殿台阶下的空地上跪着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墨色的长发乱糟糟的贴在身上,青色的长袍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十分狼狈。
蓝染眉心微微拧起,她眉心之中的莲花闪烁了一下。
她稳住心绪,清冷的脸上,带了几分冷,“自今日起,墨迟不再是我蓝染的弟子,逐出空间之渡,永世不得入。”
清冷的声音直接传遍整个空间之渡。
空间之渡里的众仙灵听到了,都顿住了。
他们无比好奇,墨殿下是做了什么,澜界尊都要逐出他出师门了。
地上的墨迟,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快速往前爬,“师傅,不要赶我走。”
“不要叫我师傅,你已经不是我的弟子了。”蓝染背过身,大殿的门关上,无形的灵力笼罩在墨迟身上,将他往空间之渡外拉扯。
墨迟奋力的抓住地面,可他五百年的灵力,哪里是一界尊者的对手,只能无力的看着空间之渡距离他越来越远。
“师傅,我错了,师傅,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墨迟大叫着。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
被带离空间之渡之后,他的身体悬浮于浩瀚星海之中,他努力的向着空间之渡的防御光罩冲,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撞开那层保护。
他身体贴紧着光罩,“师傅,你放我进去,你让我禁闭多久都行,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血和泪落下去。
蓝染伸手,接住那血与泪。
血和泪混合在一起,凝成一块血红的玉石。
她将玉石用红线串起来,挂在手腕上。
蓝染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么笨,还是自己好好在外面历练一段时间吧。”
她抬起手,蓝色的灵力横扫出去。
墨迟的身体从光罩上扫落,带向不知名的远方。
“师傅~”悲痛的声音响彻凌云。
蓝染的手结出手印,一颗冰蓝的水珠出现在她身前。
水珠之中星光点点,里面的空间之力十分浓郁磅礴。
光芒一闪,蓝染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现代建筑和古代建筑交错的执法界上方,忽然出现一个漩涡,蓝衣女子从漩涡之中走出来,执法界众人都戒备起来,看着上方。
空气之中的灵魂力量开始挤压,地上的灵体在这种挤压中,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五体投地,臣服跪拜。
地上跪着的人,瑟瑟发抖,还很懵,不知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