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看了一眼陈淑浩,连忙跑到顾小年面前蹲下,边拨开他的手,边焦急问道:“年年,怎么了,哭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餐”
“妈妈,他拿石子砸我。”顾小年立刻边抽噎着,边指向陈淑浩。
顾乔此时也看到儿子捂住的眼角青肿,上面还破了一点皮,如果稍微偏,就可能砸到眼睛里。
顾乔顿时觉得那些石子砸在自己心上,心疼得不得了,她顺势抱住年年,帮他吹了吹眼角,又安慰了他一番,就转而去看陈淑浩。
虽然只见过一次,陈淑浩显然也记住了顾乔。
他向泪流满面的顾小年看了一眼,在顾乔审视的目光中将手背到身后,就垂下头,怯怯地喊了一声:“乔乔姐好。斛”
见陈淑浩这样老实的模样,顾乔觉得孩子打架这种事,还需要把原因搞清楚,就微笑地向陈淑浩道了一声好,便转而去看自己的儿子:“知道淑浩为什么要砸你吗?”
见自己妈妈认识这个人,顾小年停住抽噎,奇了一下,而后边擦着眼泪,如实回答道:“我出来的时候,这个人拿石子在砸玻璃,我叫他不要砸,会把玻璃砸破,鱼儿掉到地上死掉的。但是他不听我的话,反而把那块石头砸到了我脸上。”
顾乔皱了皱眉。家庭教育多暴力,才会教出这暴力的孩子。
不过,顾乔也没有马上教训,而是重新去看陈淑浩,心平气和道:“浩浩,他说得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拿石头去砸他吗?”
陈淑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手继续背到身后,看了看顾乔,又看了看顾小年。
这样打量了很久,他才开口,但语气里少有的理直气壮:“才不是因为他叫我不要扔石头,我才丢他,是他无缘无故推我,我没办法,才拿石头砸他的。”
“……”
没想到这个事情还有两种说法,顾乔错愕地看向顾小年。
顾小年却气愤地指着他,炸毛了:“我才没有推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你!明明是你砸玻璃在先!”
看儿子模样,顾乔知道他不是在说谎。
儿子长那么大,虽然有时因怕她担心而对她有所隐瞒,但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陈淑浩却一反给她乖乖的印象,固执地挺直了脖子:“乔乔姐,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
说完,陈淑浩撩起一只袖子,手腕一翻,将一只有不少细长擦破皮伤痕的手背递到了顾乔的跟前。
看着上面血渍刚凝固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顾乔怔了怔,又侧眸看向顾小年。
顾小年却叫得更大声:“你这个骗子!说谎精!这个伤口明明不是我弄得!我也没有推过你,你为什么不说真话!”
顾小年越说越激动,推开顾乔,就要向陈淑浩扑去,幸好曲晓月眼疾手快地将顾小年的领子一拎,将他重新拉了回来,而后一脸不解地嚷道:“诶,你这小不点怎么回事?又没说是你干的,你上去干吗,你要真上去打架,这事可就真是你不对了?!”
被这么一说,顾小年当即冷静了下来,而后,仿似不甘,重新看向顾乔,扁着嘴,说道:“妈妈,我没有推他。”
看儿子这么委屈的模样,顾乔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就转而看向陈淑浩,想问一些细节,陈淑浩却突的“妈妈”一声,跑出隧道,一把扑进了一个长款白色羽绒衣里。
顾乔抬起头,一眼看到了半个月不见的陈静。她依旧没什么变化,完美的五官,精致的妆容,但看上去,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不过,顾乔更多地是被陈淑浩那句“妈妈”震惊当场,而后,瞬间想通以前很多疑惑的地方。
陈静也看到了顾乔,不过也被陈淑浩那句“妈妈”怔了一下,下意识垂眸看他。
陈淑浩已经抱着陈静的长腿,告状了:“妈妈,乔姐姐怀疑我把她儿子故意砸伤,可是我没有,是他先把我推倒在地的!”
“她儿子?”
又一个重磅炸弹炸在她耳畔,陈静愣愣地去看顾乔,而后,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边的顾小年,当认清楚这张脸跟慕琛一模一样,陈静又转而咋舌地看向顾乔。
见无意撞见,顾乔想了想,也不准备逃避。替儿子擦了擦眼泪,便起身拉起他,走到陈静跟前,自然地说道
:“好久不见,刚才你儿子跟我儿子有点小矛盾,你的儿子手上还擦破了一点皮,他们各有各的道理,我也一时分辨不出来。如果真的是我儿子做的,我代他向你们道个道歉。”
顾小年立刻不满地嘟喃道:“不是我做的……”
听出顾乔不想在彼此儿子的问题上纠结,陈静也露出一个场面化的微笑,自然地揭过:“小孩子那点事情,还拎得清谁对谁错,你儿子眼角好像肿了,是浩浩干得吗,如果是他干的,不好意思,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并愿意支付医药费。”
“客气了,像你说的,孩子分不清楚这些对与错,我们这算扯平,你也别追究了。”
顾乔立刻也笑着回道,而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出口方向,对陈静颇抱歉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家里还有点事。”
“那你先忙去吧,我不打搅你了。”
陈静大方地向她挥了挥手,而后,似想到什么,指了指顾小年,似是无意提及:“你儿子跟慕琛长得很像。”
顾乔笑而不答,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就拉住顾小年走出了海洋馆。
顾乔不担心她知道顾小年的事情会做出威胁他们的事情来,且不说她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交叉,就是真跑到慕老爷子跟前,他也未必相信一个陌生人。
至于她的儿子,自从发生厕所的事情后,顾乔也没有那份好奇心知道她是跟谁生的。
陈静看着顾乔三人正式走出海洋馆,才将陈淑浩拉到自己跟前,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替他贴破皮的手背,边问道:“怎么妈妈一个转身给你买创可贴的时间,你就跟别的小朋友吵起来了,还把人家的眼角给打破了?”
“他不让我扔石头。”
此刻,陈淑浩才露出愧疚的表情来,而后,似想到了什么,担心地看向陈静:“妈妈,刚才我跟乔乔姐说我这个手背是她儿子弄的,你不会怪我吧,你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先要保护好自己,我怕说出实情,乔姐姐会打我?”
陈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毫不犹豫点头:“你做得非常对。”
……
一路上,顾小年都腻在顾乔的怀里,重复解释陈述浩的事情,并坚决声称自己没有把他推倒。
其实顾乔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从小到大,她和她老妈就教导儿子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儿子也很听话,除非别人主动惹他,否则绝对不会出手,至于陈淑浩手上的伤痕,大抵是恰巧那不久前伤到的。
但小孩子之间打架,她们大人再跟着较真,就未免太失风度,何况她也不想跟陈静再有进一步的交集。
不过,顾乔知道儿子被自己和泥巴似的处理方式刺激到了,所以才这样嚷个不停。
顾乔把他抱在怀里又宽慰了好几番,并跟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因,顾小年虽有不满,不过还是安静了下来。
曲晓月将他们载往医院,顾小年的眼角稍微做了些处理,又开了药,三人就找了家餐馆吃中饭。
吃完后,三人直接回晴园,今天的行程算是圆满结束。
回到家,顾小年立刻给慕琛打电话报告上午发生的事情,顾乔见正是公司午休时间,没有打搅慕琛工作,就随他去了。
慕琛不知道跟顾小年讲了什么,说到最后,顾小年原本绷紧的小脸终于有了肆无忌惮的笑意。
顾乔看到儿子边讲电话,边滚在沙发里笑,很是无奈了一阵,而后想起徐艺萱的事情,顾乔也拿出手机,将柴乐那通中断的号码重新拨了出去。
手机响了几声,立刻被接起,柴乐那惊讶的声音通过听筒响来:“乔乔,有什么事?”
顾乔顿了一下,诚恳开口:“对,小柴,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请你帮我保一下密。我想知道徐艺萱是不是计算机相关专业毕业的,或者,你有没有发觉她对计算机之类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