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独孤傲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接着道:“据我所知,去年他家庄子上的水稻大丰收,每亩增产两石多呢,答应给长工的两成也分给了他们。
但长工吃住都是他家负责,长工们想着稻子留在手里,也没机会吃,就提出折算成银钱。
他们家二话不说,以市场价,将分给长工的稻子折算成银钱,可惜没几天,他家仓库着火,那些稻子全都被烧成了火烬。”
永安帝这会儿都呆住了,手里拿着棋子久久没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叔,问道:“皇叔,您刚才说明家的稻子每亩增产两石多?”
独孤傲点了点头,继续道:“是啊,每亩增产两石多,不过那些稻子都被一场大火给吞了。
所以今年玥姐儿又重新制种,本来玥姐儿是打算今年用去年收获的稻子做种,想看看这稻种的高产特性稳不稳定,还要实验稻种有没有别的缺点,至少得试种两轮下来,才能确定,结果那些稻子全部被烧,这实验只得再延一年。
这也意味着,高产稻种的推广,也得再延一年,玥姐儿因为这事,怄了好长一段时间,十分自责没保管好库房里的稻子。”
“库房着火?”永安帝皱了皱眉头,觉得火着的那太巧了点,因此他问道:“虽说秋干物燥,确实容易走水,不过玥姐儿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那些稻子可是她家一年的收成,她会这么大意?”
独孤傲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那场大火,有点诡异,他们庄子上养了两条狗,要是着火,那狗会闹出动静,但是明朗说,那一晚全家人睡的特别好,一觉到天亮。
早起才发现仓库着了火,要不是一早还下着小雨,他们根据此推测出着火后,又下了场雨,只怕那火会波及整个庄子。
明朗当即报了官,大兴县衙役也仔细调查过,因为没查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判定库房着火这事,是意外事故。
事后我知道这事,又派人查了查,可惜时间过去的有点久,或许那晚的雨水,也将一些痕迹给冲没了,并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既然查不出什么,永安帝就没在这事上再纠结,想到同样培养出高产稻的黄大人,永安帝道:“皇叔不必为高产稻的推广而担心,去年司农寺的黄寺卿在潮州那边,培育出高产稻,产量比玥姐儿培育的稻子还要高出半石。”
“真的么,咱们大夏朝还真是人才济济,不过我隐约记得黄寺卿升官,好像是咱们避暑回来没多久,我倒是知道南方那边,在尝试一年双季稻,只是他那稻子,回来的时间有点微妙啊,说是早稻,这收获的时间太晚了点,说是晚稻,收获的时间又太早了。
对于双季稻,玥姐儿那丫头有经验,早稻六月中下旬成熟,黄寺卿手里是有人的,收割、晾晒再运来京城,七月中旬也就差不多能到京城,他这时间愣是迟了大半个月。
再者,他人在京城,高产稻的培育应该放在京城,他倒好弄到潮州那么远,说是他培育,他一年都在呆京城,没离开,真是他培育的吗?别是嘴皮子动一动,其实什么事都是别人在做,这还算是他培育的吗?
据我所知,玥姐儿去年每天都会巡田,写种田日志,详细记录地里的作物成长情况,就算三四五月不在,明朗也代替她,写好种田日志,这才是一心搞农事的人,该有的样子。”独孤傲知道实情,却不能说,只能这样暗示。
永安帝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尴尬不己,他不通农事,只隐约知道,大夏朝南北气候不同,粮食收获的时间也不同。
黄寺卿跟他汇报培育出高产稻这事时,他只顾着高兴去了,再加上对农事不通,就没有详问,事后又看了看黄寺卿呈上的稻谷,见那稻谷比当下的稻种更饱满,只从外观来分辩,自然是黄寺卿呈上的稻谷更好。
他当即升黄寺卿的官,当然这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只是给予有功者该有的奖励,并让黄寺卿主持今年的水稻种植,如果收获后,稻子的亩产不低于四石,这高产稻的全国推广,就交给黄寺卿来做。
如果稻子的亩产低于三石,他自然不会轻饶黄寺卿,他心里一直有杆称的。
为了缓解尴尬,永安帝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皇叔,然后转移话题:“皇叔,您放心吧,我不会叫人愚弄,对了,中午在立政殿用午食时,听珍姐儿几个孩子说去玥姐儿家吃酒宴的事情,皇叔收到明状元的邀贴没?”
独孤傲达成目地,顺势转移话题道:“当然收到了,我与明家向来亲近,这样的大喜事,我自然在受邀之例,不过没想到玥姐儿还邀请了安康和南康两人,我估计她是拉着孩子们过去凑人数。
那孩子跟我透露过,她报坊里工作的两个小娘子,都很不错,她想撮合阿瑾跟其中一个小娘子,当然最终是谁,就看阿瑾和谁看对眼。
这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不过她的做法倒是没错,小娘子一多,相看的性质就没那么明显,无论阿瑾还是玥姐儿说的那两个小娘子,都会自在许多。”
永安帝没想到自己相中的女婿,就快飞了,心里着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丁点,他状似意外的开口:“报坊里工作的两个小娘子?我听珍姐儿说过报坊里的事情。
报坊里,除了薛家姐妹外,还有四个小娘子在报坊工作,其中姓李和姓林的两个小娘子,是薛家姐妹的闺中好友,另外还有姓张和姓梅的两个小娘子,所以她说的究竟是那两个?”
“是姓林和姓张的两个小娘子,玥姐儿说了,这两个小娘子,家中那么困难,凭借柔弱的肩膀抗起家里的生计,可见内心坚韧,再加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摸清楚两个小娘子的品性,都很不错,不想自家四哥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