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长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吹牛。
但是转眼又看到余言放在桌上的车钥匙，结合余言的衣着气质和谈吐。
姜行长还是选择相信余言。
“是关于星海煤业的吧？”
姜行长沉声问道。
白天余言跟着吴天刚和自己见面，晚上就单独约自己出来。
要说这两件事没联系，打死姜行长也不会相信。
“星海煤业现在整体打包能值多少钱，姜行长方便透露么？”
余言相信建商银行肯定做过相关的评估，就看姜行长愿不愿意说了。如果他说了，他们就可以成为盟友，余言就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如果……”姜行长沉吟片刻，继续道：“我是说如果，星海煤业能把自己的债务清偿掉的话，能值150亿左右，但是星海煤业在银行的贷款就高达30亿，更别说还有欠发的工资以及其他的业务欠款……”
余言点点头。
跟自己预估的差不多，就等阿瑶那边具体统计出来贸易商们的欠货欠款情况了。
“余总，你该不会是想收购星海煤业吧？”
姜行长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震惊道。
星海煤业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属于不良资产了，姜行长实在搞不懂余言为什么要花大代价去收购这么一家企业。
要想让星海煤业正常发展运行，在收购之后，余言至少还需要多负担几十个亿的债务。
“我比较看好煤炭的后市。”
余言笑着答道。
“你想收购的话随便你，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行长可不认为，余言专门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他要收购星海煤业这件事的。
“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
余言见已经彻底吊起了姜行长的胃口，这才继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准备收购星海煤业的100%股权，之后我会清偿他们的所有债务，最后我准备向建商银行贷款，全部股权抵押，应该至少能贷出来100个亿吧？”
姜行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按道理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买卖对你来说不合算，吴星海不会同意你用过分的低价收购的。”
“这个就不劳姜行长费心了，我自然有办法。”
余言神秘地笑了笑。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姜行长也不再过分纠结，毕竟花钱的是余言，哪怕余言赔钱，他又不会有任何损失。
……
一顿饭下来，双方倒也相谈甚欢。
直到散场之后，姜行长还在心里犯嘀咕：
这个余言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神话实业公司，之前也完全没听说过……
余言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向阿瑶打听工作进展。
“东鲁省煤科院那边已经给了回话了，单从材料上看，星海煤业没什么问题，也不存在超能力生产、超层越界等违规开采行为，具体情况他们明天就安排专业人员实地考察，应该明天晚上就能到。”
阿瑶说完，又向余言递了一份表格，继续汇报道：
“目前在星海煤业采购煤炭的贸易商和终端用户一共有100多家，其中涉及到欠款欠货的有将近80家，当然这些欠款都是他们欠下游的违约款和应退的预付款。”
“目前他们欠下游煤炭总数综合起来计算，5000大卡煤炭一共是40万吨，5500大卡煤炭一共是15万吨。”
“已经确定违约，需要退预付款以及支付违约款的，总计大概13个亿左右。”
余言翻看着阿瑶递过来的表格，喃喃道：
“5000大卡煤炭现在出矿的行情价是700块钱一吨，40万吨就是2.8亿，5500大卡的是800块钱一吨，15万吨就是1.2亿，再加上应付给下游的其它款项，一共是17亿……”
“难怪吴星海要着急卖矿。”
余言叹了口气道。
欠货欠款一共17亿，再加上银行贷款30亿，这47亿每天光产生的利息等财务费用就得200多万左右了。
从每天睁眼挣大几千万，到每天睁眼欠200多万，这中间的落差，估计够吴星海崩溃好几回的了。
不过，自作孽不可活。
余言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可怜吴星海。
“阿瑶，明天开始，你通知这80家公司，神话实业愿意等价收购他们的债权和他们剩余未提货的煤炭，而且你也可以提前告诉他们，神话实业马上就要收购星海煤业，而且在收购之后，将不再对外销售煤炭。”
“越快越好，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就打电话给刘强，找他帮忙。”
余言吩咐道。
对贸易商们来说，等价收购债权，相信大家都愿意转手，这样可以为他们省下来一系列的时间和诉讼等成本。
至于剩余未提货的煤炭，反正是市场价，与其等待不确定的排产期，还不如直接转手，及时止损……
第二天，余言没有再联系吴天。
吴天的价值基本已经被榨干了，星海煤矿的销售和融资渠道余言基本完全掌握了。
接下来该联系正主了。
余言一边想着，一边按照钱森提供的电话号码，给吴星海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吴星海不耐烦地声音传出听筒：
“喂，哪位？”
“吴老板你好，澳城钱森给了我你的号码。”
余言淡淡回答道。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突然消失不见，吴星海应该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道：
“您好您好！既然钱森是中间人，那具体情况电话里咱们就不说了，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聊？”
“我已经在应朔市区了，而且我随时都有时间，吴老板你来安排。”
余言的声音依然是风轻云淡。
“下午3点，市区的云香茶社，我们不见不散！”
吴星海回复道。
在得到余言的确认之后，吴星海慌里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走出办公室的隔间，看向办公室里嘈杂的讨薪工人代表们，吴星海高声喝道：
“你们那点土坷垃，很快就能结清了！”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滚出去，耽误了老子的大事，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