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我劝你适可而止，这里可是应朔市，不是你个外地人能来撒野的！”
吴星海声厉色荏道。
余言究竟是怎么得到所有贸易商信息的，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收购对方债权的，吴星海不得而知。
但是他知道的是，余言如果拿着这一沓子合同去法院起诉的话，不光是星海煤业会被逼到绝路，万一构成经济诈骗，他吴星海甚至都要面临牢狱之灾。
余言没有理会吴星海的威胁，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要么，你们星海煤业马上还钱，17个亿每天产生的利息，我都替吴总你肉疼。要么，接受我的收购，这样大家都有的赚。”
说完后，余言靠到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
“余总……真是好手段……”
吴星海脸色来回变换多次，终于重重叹了口气，问道：
“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收集到这些贸易商信息的么？”
余言则是人畜无害地微笑着：
“这个重要吗？我要是你的话，现在最该考虑的事情是怎么凑齐这17个亿还债。”
“余总，我吴星海服了，70亿就70亿吧。”
吴星海仿佛彻底认命般全身放松下来，也学着余言，靠到椅背上。
他要是能凑齐17个亿，何至于这么着急要卖自己的“印钞机”？
“吴总果然也是聪明人，我的专家组对煤矿验收估计要持续好几天，还有外聘的审计和清产核资的单位明天也会进场，等到一切都落实了，没什么大问题，咱们再签合同吧。”
余言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带着阿瑶走出了会议室……
回酒店的路上，余言又拿出电话，拨号远在澳城的艾米。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艾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你最好别再跟我要人！”
“呃……一个财务主管，一个矿产能源行业的总经理……你先别着急挂电话，我再给你追加1个亿的投资……”
余言底气明显不足。
“好吧，看在你追加投资的份上，不过我觉得艾创有必要开创猎头业务板块了，要不然我这里培养人才的速度还赶不上你要人的速度。”
艾米说完就直截了当挂断了电话……
……
当天晚上，依然是晋平会馆。
这次余言和姜行长在吃饭席间的氛围要比之前轻松愉快的多。
“吴星海同意你70亿收购？”
姜行长在怀疑自己的听力。
他和吴星海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吴星海怎么看都不是那种能被人随便拿捏的冤大头。
“我感觉70个亿我有点说多了，说不定60个亿也差不多……”
余言再次语出惊人。
“果然，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姜行长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余言的出现，再过几年，他可能真的要在应朔分行的行长职位上退休了。
“姜行长，明天还得麻烦你们银行委托一家信得过的机构，重新对星海煤业进行审计，一方面是为了我的收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后面咱们的合作，星海煤业原有的贷款和债务先做挂空，收购完成后我会优先把这部分亏空补上。”
余言起身替姜行长倒上茶水。
“这个没问题，不过余总，说句题外话，我觉得以你的财力，应该不缺这100亿的贷款吧？”
显然是已经在背地里查过余言的存款了，姜行长五指握拳，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余言茶水够了。
“这100亿只是我用来回血的，实际上我将要做的事，靠我手头上现有的资金还不够……”
想到即将要对韩家的超市行业进行打压，余言眼中寒芒闪烁。
……
与此同时，晋平会馆另外的一间包厢里。
吴星海和吴天父子二人正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于玄机谄媚地笑着。
“这么说，这个余言先是冒充煤贩子骗了吴天，搞到你们的客户信息，然后收购了你们客户手里的债权，借此压价，逼你就范？”
于玄机依然穿着一身汉服，脸上挂着薄薄的纱巾。
“是啊于小姐，这个余言太卑鄙了！”
吴天嚷嚷道。
“商场如战场，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怪别人手段高明。”
于玄机单手半撩开纱巾，抿了一口茶水，似乎是对味道不太满意，皱了皱眉。
果然自己带来的这“御前十八棵”，还是得用山泉水冲泡，效果才最好。
“于小姐教训的是。”
吴星海一边回应着，一边在吴天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吴天则是呆呆地看着于玄机半撩开的纱巾下面樱红的嘴唇，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感觉到吴天目光里的火热，于玄机脸色一寒，把杯子里剩余的大半杯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吴天脸上。
“唔……”
吴天的面皮被烫得通红，但为了不让自己失态，还是死死抿着嘴没有痛呼出声。
“你们走吧，别在这影响我吃饭。”
于玄机提起眼前蒸笼里的一只黄油蟹，有条不紊地缓慢掀开蟹盖、剪掉蟹腿。
吴星海只得拉住依依不舍的吴天，退出了包房。
“不争气的东西！”
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的坑爹行为，吴星海狠狠瞪了吴天一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吴天撇了撇嘴，赶忙追了上去……
……
余言和姜行长吃饱喝足，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出包间。
这时隔壁包间的门也刚好打开。
“余先生？好巧！”
于玄机故意露出惊讶之色。
晋平会馆也是他们晋商会的产业之一，提前得知余言在这里预定了包房，所以于玄机故意把自己的晚饭也安排在了这里。
“是你啊！”
余言则是因为提前已经预判到了，反而没有那么惊讶。
不过这位茶艺师确实气质不凡，哪怕是在这种正式场合，身穿汉服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看来她工作挺辛苦的，白天陪茶，晚上还得陪酒，随时还得应付客人的“品茶”。
也就是于玄机没有读心术，她要是知道余言此时的内心所想，估计会一怒之下拆了这间晋平会馆。
“于……”
姜行长看着眼前的于玄机，刚想打招呼，却被于玄机一个眼神制止。
于是他只好把剩下的半句话憋进了肚子里。
余言对着于玄机点点头，就要准备离开。
于玄机轻声挽留：
“余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