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岛咖啡屋
郝大力就像是粗豪版的祥林嫂,一边喝着高度白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
“我带着村子里的人来江淮市找食吃。压力大啊。找不到活,苦!被人欺负,没地方说理,苦!被人抢活,搞不过别人,苦!辛苦干活,拿不到工钱,更苦……”
“我们进城打工,什么坏人没见过,什么苦头没吃过,什么亏心没捱过?但又能怎样?还不是要继续撑下去!还不是要咬牙干下去!”
“人,倒霉次数多了,渐渐就琢磨出道道来了。我组织了一帮敢打敢冲的兄弟,以他们为核心成立了振华劳务公司。”
“我们既是农民工,我们又是地痞流氓。我们打过架,也抢过地盘——任何人只要侵犯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就用拳头找回来。”
“郝郑就是我最得力的金刚之一,他曾经拿着刀追杀过来砸场的小混混,也曾经去了对方的工地上放火……”
“如果说振华劳务公司是老虎,那么郝郑就是老虎身上最锋利的牙齿。”郝大力说。
“渐渐地,我们混开了。起码在江淮市,没有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了,就是黑三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郝大力说。
“我的辉煌是替自家兄弟讨薪事件中铸就的。那一次,我带着核心的数百兄弟以及外围的几千农民工,在鼓楼商厦附近围住了汪峰,逼迫政府出面,让汪峰答应足额支付我们农民工的工资。”
“讨薪之后,有人叫我快跑,说你们警察要抓我,但我认为我没有错。我们辛苦干了一年活却被人赖账,难道我们不该去讨薪吗?”
“我没跑,我的几千弟兄同样支持我。”郝大力瞪着眼睛说。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底气!我真正的底气是,我认识了一个大人物——江淮市的吕浩道——当然那时候他还不是副市长。”
“在吕浩道的帮助下,我的讨薪行为不仅不是扰乱社会秩序,反而是伸张正义之举。”郝大力说。
“至于我和吕浩道是怎么认识的呢?这真是谜一样的问题!”郝大力目露迷茫之色。
“简单点说,振华劳务公司成立了,我在江淮市混出了一定的名声后,在一次饭局中,我和吕浩道经人介绍认识了……”
“之后,吕浩道对我很好,给我介绍了很多生意,而且在他的介绍下,我和李梅认识并结婚。”
郝大力眼中的迷茫更甚:“我也不知道吕浩道那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这么瞧得起我这样的泥腿子!”
“反正自从我和李梅结婚以后,振华公司在李梅的参与下进行了彻底地改变。”
“我也不再是泥腿子,摇身一变,我成了成功的经理人,每天只要在办公室打打电话,遥控指挥一下就行了。”
“在吕浩道的帮助和李梅的经营下,振华公司无论是资产还是影响力,都与日俱增,逐渐成为江淮市首屈一指的大公司。”郝大力说。
“在我忙着沉浸在成功人士的喜悦中时,郝郑悄悄地走进了我妹妹的心。”
“那时候,我还没有认清楚郝郑的心思,还一厢情愿的认为郝郑是自家兄弟,有苦劳也有功劳,更何况他和我妹妹是同乡,两人又感情相悦。在我的支持下,郝郑娶了我妹妹。”郝大力说。
“婚后,既是兄弟又是连襟的郝郑希望进入振华公司的管理层,准确的说,我当总经理,他想当副总经理——算起来,这是郝郑第一次心思或者野心的暴露。”
“关于郝郑当副总经理,我本来是同意的,但李梅不同意——李梅自己当了副总经理。”
“不仅如此,李梅嫌弃郝郑的流氓习性,反而把郝郑外放出去做了工地的工头。”郝大力说。
“我拒绝不了李梅,原因你知道的,因为李梅不仅是李梅,他还是吕浩道在振华公司的代言人!”郝大力重重地喝了一口酒说。
“我以为我和郝郑都是兄弟,大家不会讲究这些;我以为以后时间长了,我会有办法改变现状,到时候再提拔郝郑……”
“哎!什么都是我以为!”郝大力痛苦地砸着自己的头。
“我没想到,郝郑变了。虽然他不敢公开忤逆我,但是内心里他不再认我这个老大,也不认我是他的妻兄。”
“郝郑背着我在外面另搞一套,他准备单独拉出一帮人马,重新复制振华公司走过的路。”郝大力郁闷地说。
“郝郑有威望,也不缺乏勇气,他几乎就快要成功了!他在他负责的几个工地上拉出了另一套人马,并以此要挟我和李梅——要么把振华公司分给他一半,要么他就拉出人马单干。”郝大力说。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李梅,但那一次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了她!”
郝大力眼睛红了起来,说:“其实,李梅很早就发现了郝郑的野心,不动声色里,她让郝郑的野心滋长到正面和我硬碰的地步。”
“这时候,即便是我,也不能容忍郝郑的背叛了。只不过我依然不会对郝郑出手,因为郝郑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妹夫。”
“我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出手!李梅就没有这样的顾忌。李梅不断放纵郝郑。在一次郝郑组织的讨薪行动中,郝郑被警方以聚众闹事的罪名抓起来了。”
“聚众闹事,这只是由头,警察重点审查的是郝郑过去的犯罪!三木之下和求不得?更何况,郝郑本身就是一屁股的屎。”
“被关进去的郝郑,很快将他和振华公司以前打架、斗殴、放火的事情全交代了。”郝大力说。
“放回来的郝郑自觉没脸见我和当年的兄弟,同时被警方抓住痛脚的郝郑再也没有了勇气。他整个人颓废了,丧失了斗志,终日里与酒为伴。”
“这个人喝多了酒还爱发酒疯,发酒疯以后就打我妹妹。我也曾经劝过他,甚至一些过激的话,我也说过,比如打断郝郑的腿之类的,但都没用。”
“一家人本来还算和谐美满的生活被彻底的打破。”郝大力唏嘘不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动了让我妹妹和郝郑离婚的念头,可我妹妹并不同意,这事情也就拖下来了。”郝大力说。
“为了防止郝郑醉酒之后打我妹妹,我让我妹妹在郝郑醉酒之后把他绑在床上,直到酒醒为止,有时候我也会亲自过去帮我妹妹把郝郑绑在床上。”
“郝郑也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要绑他,总算他良心未泯,每一次他都是很配合地让我们把他绑起来。”
“事情到了出事的那天!”郝大力的神情郑重起来。
郝大力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下面说的话,我可以对列祖列宗起誓,绝无虚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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