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秀小区别墅
忙完拍婚纱照的事情,已经到了下午,之后陪着朱培培逛街,在磨磨蹭蹭吃完烤鱼,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这个时间点,是我们和霍达约定的最后时间了。
“走吧,哪怕现在去,他们也要加班了。再去晚了,人家因为我们的磨蹭而加班熬夜,还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骂我们呢!”朱培培笑着说。
朱培培说得轻松,我却想哭。
朱培培这一去,必然要作为嫌疑人接受讯问,随后是案件侦查、移送起诉、审判、执行,也就是说未来的时日里,朱培培要么在看守所,要么在监狱……
今天一别,何时再见?
陈兵已经将车子开得无比缓慢,但是再慢也有到达的时刻。我们到市局的时候,李传宝正没有形象地蹲在市局门口抽烟,见我们到了,李传宝憋着气把我拉到一边。
“你为什么不带着朱培培跑?”李传宝问我。
我没有回答。
信仰,信仰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我来市局后接触的“忠诚、为民、公正、廉洁、奉献”等警察誓词,从来都是文本意义,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这些词的准确涵义,更不能理解已经离职的朱培培为什么非要接受惩罚!
“好吧。霍达让我告诉你,如果想救朱培培,你就需要作出牺牲。嗯?懂我的意思吗?”李传宝向我眨眨眼。
嗯?画风转化的有点快,但是我相信李传宝、相信霍达,相信程教授。我正准备询问,李传宝再次朝我眨眼,一脸神秘莫测的高深样子。
“不过,无论如何,朱培培是违反了枪支使用管理规定,私自动用枪支,这一块可能涉嫌滥用职权等罪名。至于其他的,需要你来做一些,你懂吗?”李传宝说。
李传宝吧嗒一声掏出了手铐,在我和朱培培面前一扬,笑着对朱培培说:“霍达让我转告你,他答应你的,肯定要实现,但不是现在。现在嘛……嘿嘿……”
说话间,李传宝准备将手铐戴到我的手上。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朱培培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朱培培对李传宝点点头,说:“一切按规定办。”
“好勒。”李传宝接到朱培培的话,高兴地答应。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哐当一声,李传宝将手铐结结实实的扣在我手腕上——鸟人给自己兄弟戴手铐,拷得好真疼!
“原江淮市公安局档案室保管员王土浩,警员编号XXXXXXXX,涉嫌在黑龙潭洗浴中心、临涯路、以及时代广场工地先后谋杀五人,现依法对你进行正式传唤。”李传宝正色宣布道。
“希望你能够配合调查,你要明白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罢,李传宝煞有其事的取出一个黑色头套,作弄地问我:“要戴上吗?里面都是同事!比较丢人的哦!”
我瞬间明白了霍达和程教授的用意。
朱培培交待朱培培的,我说我的,市局查市局的,最终结果必然是“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有破不了的案子”——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上后半句,也有“定不了的嫌疑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很感激。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是霍达还是程教授?也许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办法吧?
我转身看了一眼朱培培,看到朱培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朱培培如此笃定,不禁让我升起疑惑,不由自主地我想到一种可能:这一切会不会是周旭丹运作的结果?亦或者,这一切本身就是朱培培报复案件的计划内容之一?
联想到昨天晚上,周旭丹,包括张茜,两个人的情绪从开始的紧张到期待,一直到最后的放松,再加上现在朱培培态度的转变……
如是想,我感觉生活在这样的世界,真的太真实了,有时候冰冷,有时候温暖,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总是让人感觉不到自在。
人,哪怕是成人,也是需要一丝童话世界的。我实在不能接受后一种猜测。使劲摇摇脑袋,我刻意强迫自己相信前一个猜测。
不想那么多,这世界总是温暖一些。
……
一切都和预料的一样,我和朱培培被分别留置在市局隔壁的两间讯问室内。虽然不能见面,但是隔着厚重的墙壁,我们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存在。
同志们对我和朱培培也很好,如果不是见面地点是讯问室,那么几乎和在办公室内见面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案情也很简单了,我说案件是我做的,朱培培说案件是她做的。我们各自说各自的。
至于出现在临涯车祸现场的水笔,我说可能是我的同事,比如李传宝他出现场的时候不小心丢在那的,被另外的同事发现了,以为是证物提取走了。
再问为什么我的水笔出现在李传宝手中,我和李传宝都很无辜的说,大家在办公室基本上笔都是混用的,今天你拿了我的笔用,明天我从你办公桌上拿支笔,很正常也很常见。
关于这一点,李传宝倒是没有说谎,以往工作中,基本上是我带笔,而号称武夫的李传宝从来不带笔,只有在用笔的时候才从我这里借笔用。
最关键的是,痕迹鉴定结果显示,那只水笔上确实有李传宝的指纹。
录像的解释就更简单了,我确实出现在工地附近,但是我的目击证人——陈兵的手下,坚决而言之凿凿的说,那天他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爬房顶玩,后来还在闹市区跑步玩……
对,就是玩。我乐意,我高兴,我就喜欢上房顶、跑马路玩……
市局提取到的痕迹表明,我们确实在房顶上呆着,后来找到的目击证人也反映,我们确实在闹市区跑步……唯独找不到的证据是我截断了电线,是我守在配电房,是我电死了人。
至于其他的现场证据,无不是如此。
……
至于朱培培的说法,后来李传宝告诉我,朱培培又把那天的过程说了一遍,但是根本找不到客观证据来支撑。
比如说干冰,比如说拆卸渣土车的箱板,比如说改装后的越野车,比如说拉电闸的指纹痕迹等等。这一切朱培培干的只能用天衣无缝四个字来形容。
说到最后,李传宝很无奈很无辜,装作很气愤地告诉我:“如果我和朱培培想用这种方式体验生活,构思小说桥段的话……”
“由于你和朱培培完全用编造的故事来忽悠我们,浪费司法资源,那么我就代表神圣的警察和永恒的正义,惩罚你们——拘留你们十五日,罚款五百块!”
李传宝说得很认真,我听得却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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