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局会议室
李传宝安静没有十分钟,又一次缠上我:“我们好不容易在黑暗中找到曙光,你咋不高兴呢?你说说理由!”
不给李传宝解释清楚,好学的李传宝是不会干休的。
我只得耐着性子,反问道:“第一,吴昊飞身上的药物是干什么用的?之前按照吴昊飞的说法,这些药物是李梅购买的,这样我们就走到一个死胡同,李梅买这些昏迷和致瘾性药物是干什么的?”
我看李传宝想说话的样子,打断他说:“你想说,李梅可能是用来对付黑三的,好吧,我先假设这种可能性存在。”
“第二,那个西装年轻男人是谁?他为什么给那么多钱让吴昊飞去杀死李梅?其动机是什么?”
我看着李传宝,笑着说:“你想说的是,找到吴昊飞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是吗?”
李传宝不自然地点点头,我摇摇头说:“这个西装男这样明显的出现在KTV,搞出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想不到我们警察的实力,那么他这样做了,他一定有他的反制手段……”
“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人手里是什么样的手段呢?”我摇摇头说。
“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破不了的案子,以及定不了的罪……”一旁的程教授指着我的小说,感慨地读着其中的一句话。
程教授的话,让我灵光一现。
“杀人灭口!”想到了这种可能,顿时我的脸色大变:“快发协查通报。查一下是不是有吴昊飞的尸体。”
李传宝一头雾水,但这个时候顾不得慢慢聊天,我赶着他赶紧去走程序。
看着李传宝出去,房间内空无一人之后,我一脸严肃地看着程教授。显然程教授早已经看穿了这一切。我想和程教授谈谈。
程教授只是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越来越不错了,有刑侦干警的样子了,很好,你成长得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以后要注意安全。你现在面对的,可能比前期面对黑三的局面还要复杂。如果需要,我这把老骨头熬成油也会给你照亮前方的道路的。”程教授关切地对我说。
更复杂的局面?那是指什么?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112文物失踪案。
“能和我谈谈那件案子吗?”我没有指明是哪件案子,但我相信程教授知道我在说什么。
程教授听了我的话,沉吟半响,仔细地将眼镜脱下来擦干净后戴好,说:“那件案子啊,虽然久远,但一日不曾忘记啊。”
“三十五年前,两个少年一同在警校受训,他们一样的努力,一样的成绩优秀,一样的得到各级领导的认可。不,应该说另一个人更加优秀,那个人不仅专业好,更是琴棋书画、历史人文,样样精通。”
“只不过,命运就像是魔术师一样搬弄人间!其中一个同学仅仅因为出身成分好,毕业时分配到省公安厅工作;而更优秀的那个人却因所谓的出生问题,被分配到江淮市一个基层派出所工作。”程教授陷入回忆之中。
“两个人虽然工作岗位不同,但是他们的理想却始终不变。从警以来,他们相互交流,相互勉力。特别是工作在省厅的那个人,他需要面对的是全省疑难复杂案件,在遇到困难时,他总是向他亲密的朋友请教。”
“虽然两人的做法违反了保密规定,但是两个人在一封封信和电话的交流往来中,他们共同破获了很多大案要案。”程教授说。
“由于这些大案要案的侦破都是挂着省厅那个人的名字,所以最后鲜花和掌声都给了这个人。这个人不仅声名鹊起,还获得了神探的称号,再后来,这个人又被公安部领导看中,调到了公安部工作。”
“反而是对案件作出启发性和方向性选择的另一个人,一直呆在江淮市派出所,始终默默无闻。”程教授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到了公安部的那个人需要面对的局面更复杂,但再复杂的局面、再困难的案件,只要他背后有那个兄弟在,这都不是事情——无论多么复杂疑难的问题,仿佛到了那个人那里都如同小儿科一样。”
“说道神探,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神探啊!你只要告诉他基本案情,他就能够演绎出无数的可能,然后告诉你最大的可能性。”
“很多时候,公安部的那个人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只需要按照他的想法按图索骥即可。”
“……”程教授脱下眼镜,使劲揉揉眼睛,又慢慢地擦拭眼镜后,重新戴上。
“我就是公安部那个人,我的虚名、我的荣耀,我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来自另一个人——我最亲爱的朋友……”程教授的眼睛再次蒙上一层雾气。
“我告诉他,等我在公安部站稳脚跟,我就想办法把他调到公安部来,但我的朋友告诉我,他已经在江淮市安家了,希望过些平静的日子,不愿意随我去公安部。”程教授说。
“就这样,我们的日子一直进行着。直到有一天,江淮市出了一桩大案子……”
程教授红着眼睛,问我:“你猜出来了吗?”
我浑身颤抖。我不是没有猜出来,而是这个猜出来的名字让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历史,就这样,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向我揭开了它往昔的一面。
程教授接着说:“十九年前,江淮市警方破获一起盗墓案件,这件案子江淮市警方干的很漂亮,人赃并获。盗墓贼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出土的文物实在是价值惊人。”
“据说其中有一件流云尊鼎,是先秦时期的巅峰之作,无论怎么说它的珍贵都不为过,甚至传言里,这尊鼎里蕴藏着升天至理!”
“盗墓贼被羁押在江淮市公安局,文物则收藏在江淮市公安局赃物室。办案的民警在接连办案后都很累,因此当天都回家休息了。”程教授说。
“是夜,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有多大呢,当时淮河差点决口。就在这样的夜晚,一夜之间,所收缴的文物全部不翼而飞,随文物失踪的还有当时的赃物保管员邓琴和他的配枪。”
“人枪两失踪,十九年下落不明。”程教授沉痛地说。
“雨实在太大,第二天清晨,江淮市公安局有被淹的可能,按照上级命令,市局紧急组织犯人转移,在紧急转移的过程中,犯人逃跑,江淮市公安局组织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抓捕。”
“其余的犯人都抓回来了,但是那些盗墓贼却一个没有抓回来。”
“盗墓贼生死不知,十九年来杳无音信。”程教授越说越沉重。
“流传的调查结论是,邓琴监守自盗,利用赃物保管员的身份和熟悉环境的便利条件,将收缴的文物盗窃走。”
“更有甚者说,邓琴为了掩盖罪证,争取逃跑时间,将市局监禁室的房门打开,导致第二天清晨紧急转移犯人时发生犯人集体脱逃事件。”
“更加荒唐的是,他们坐实邓琴的罪证之一是,邓琴个人喜好古玩字画,对古物痴迷,具有作案动机。”程教授愤恨地用拐杖捣着地板。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程教授怒发冲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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