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云鼎别墅外早市
吵架还在继续。
站在我的角度,虽然视线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但是吵架的内容和动作还是能够看清楚、听得到的。
“那如果检查你没事情,怎么办?”三轮车司机『色』厉内荏地说。
“去医院检查,两种结果:一,我没事。这种情况,我回家,你回家,都没事。不过你要花一大笔检查费用。”
“二,检查出结果,你要给我治病。当然你可以说我的腿和今天的事情无关,但是你要举证。如果你对检查结果不服气,可以申请省级司法机关指定的鉴定机构重新鉴定……”电瓶车司机说。
“最重要的是,就算医疗设备检查我腿没问题,难道我的腿就不能疼吗?医疗设备就能够百分之一万的肯定我没事?”电瓶车司机说。
“那,那,那……”三轮车司机已经彻底傻了,不知所措的望着老王,希望老王能够帮自己解围。
然而,老王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电瓶车司机想要讹钱,老王还能以敲诈勒索的名义扣住他,但现在人家并不提出要钱的事情,只说腿疼要检查,这么“正当”的要求,警察能怎么办?
“你的腿,我看并没有事情嘛……”老王还是决定说一句,要不平时和三轮车司机吹牛自己能耐大的脸皮就撑不住了。
“哎呦,疼!”电瓶车司机一面在地上蹦跳着,显示自己的腿没问题,一面嘴里说:“疼,真疼,就是疼。”
电瓶车司机明显在撒谎,但这个谎言除了他本人以外,无法拆穿!
“你!”老王想拿人了,但是他不敢。
三轮车司机终于知道自己碰到铁板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装的豪气干云地说:“说吧,你不就是想要点钱,多少钱?开个数!”
“疼!真疼……”电瓶车司机冷笑道。
“这……那个……”三轮车司机彻底没脾气了。
“我看你自己拿点钱去医院,可好?”老王说着好话。
“疼,真疼……”电瓶车司机没有理睬老王,冷笑对三轮车司机道“难道那句道歉的话,就这么难吗?”
“……”三轮车司机满脸肥肉哆嗦起来,半天之后,委屈无限地说:“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这腿伤……”电瓶车司机冷笑道。
三轮车司机彻底崩溃了,从座位上拿出自己卖肉的零钱包,打开后,嚎哭着说:“都给你,都给你,成吗?我上午还要做生意,求你放过我吧。”
“一『毛』钱!这是给你的教训!”电瓶车司机冷峻地道。
“啊!”三轮车司机和老王同时惊讶道。
在他们想来,这时候,电瓶车司机不讹诈个三五百的,也要搞个百八十块的,没想到,只要了一『毛』钱!
市场上的这份热闹,很快消散在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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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云鼎别墅外早市
什么事情也没有,这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李传宝长舒一口气。
“这个人,还真会讹人啊。”李传宝感慨道。
“要是我在现场,我一定找一个由头,比如摩托车牌照、身份证什么的,先想办法扣住这个电瓶车司机再说。”李传宝说。
“你怎么了?”李传宝见我没有搭理他书的话,神情外游的样子,担心地问。
“不对!快追,那个电瓶车司机!”我大声对李传宝说。
“嗯?”李传宝还在发愣。
“追。带上两个特警追。”我再次严令道。
虽然李传宝依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不妨碍李传宝的坚定执行。
李传宝飞快地招来一名特警,两人乘上警用摩托,呼地一声,朝着早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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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云鼎别墅
李传宝回来了,不出意料,他没有追上。
这不能怪李传宝。
当时早市上人满为患。警用摩托车那大块头身子根本就是寸步难行。相反那人骑的电瓶车,如鲶鱼一般,在人堆里如鱼得水。
虽然当时李传宝和电瓶车之间的间隔,不过是一个七百米长的早市,但是却咫尺天涯一般,让人无法逾越。
李传宝进屋的时候,看到我正在向派出所的老王和三轮车司机询问,立即站在一边听。
“那人二十多岁,长相很斯文,不戴眼镜,但是看着身体很强壮,个头大约1米七五,板寸头发……”老王描述道。
“那人说话很文明,虽然他说的很难听,但是就是挺斯文。他的皮肤比较白,虽然骑着电瓶车,但看着有一种养尊处优的优越感……”三轮车司机说。
……
李传宝终于听出来。他惊讶地抬头看着我——敢情刚才去追的人是一直以来苦心寻找的嫌疑人!
“哎呀——”等老王和三轮车司机走后,李传宝狠狠地拍着大腿,懊恼地哀叹。
“他来了!”我看着房间的另一个方向。
在那边住着这次嫌疑人点名要杀的对象——甄淮。
“你是如何知道他是嫌疑人的?”李传宝想了一下,问。
“鞋子。”我苦笑摇头。
“鞋子?”李传宝大呼小叫起来:“当时我们隔的那么远,能看清穿没穿鞋就了不起了,你咋能凭对方的鞋子就判断他是嫌疑人呢?”
我不得不耐心地和李传宝解释,要不然会被好学的他追问死的。
“虽然我们距离远,看不清楚,但是你能看清他穿的是皮鞋吧?也能看清他穿的是西裤吧?”我问。
李传宝点点头。
“你能判断出新旧吗?包括他上衣的风衣?”我问。
李传宝想了想,再次点点头。
“这就是了。”我说:“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我们知道电瓶车人穿的皮鞋、西裤以及身上的风衣,看起来都很新,电瓶车也很新。”
“对比周围的村民以及早上锻炼的人,你不觉得他的衣着太正式了吗?从这个人的衣着,我们可以判断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人。”我说。
“另外,这个点,别人都是下山,他却衣衫整齐地上山。你不觉得奇怪吗?电瓶车并不适合爬山,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地是这座山内某种。除了我们这栋别墅,周围并无没有住人的地方,那么这个人想去哪?”
“你在回忆一下,他和三轮车司机的争吵——能把法律运用地如此熟练的人,会是这样耍无赖、浪费时间的人吗?因此,我推测他是到了目的地,发现时间还早,这才有了早晨的一幕。”我说。
“最后,他的身材和背影,和我们之前在沈默案件中,调取的诊所监控中的影像比较像……”我说。
“哦!”李传宝恍然大悟,总结道:“外地人、高智商、目的地是我们附近、身形相同!”
李传宝更加懊悔起来:“可惜,没抓住他!”
“哎——不对啊,不对啊!”李传宝拍着脑袋大声说。
“如果你说这个电瓶车司机就是我们追查的嫌疑人,那么,今天这个人干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啊?!”李传宝问。
“虽然今天他口齿伶俐,嗯——我承认,他很厉害——但是说到底,这对他的犯罪毫无用处。这种举动更像是一个冲动之举!”李传宝说。
“我也是在这里『迷』茫了!”我老实承认道。
“今天早上这一出戏,他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还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更或者说,难道这个人和我们要追查的嫌疑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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