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大酒店
郝建大马金刀地坐在“春香”包间的主座上,一旁的阿明蹲在椅子上,一把军用匕首杂耍一般在手上转来转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等待。
等不多时,包间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了。在三个保镖的护持下,大肚子甄淮颤巍巍地走进来。
一进门,甄淮满脸堆起谦卑的笑容,拱手对郝建说:“大哥,小弟来晚了,自当罚酒三杯。请大哥见谅。”
甄淮的声音就像空谷回音一样,整个包间里只有他自我解嘲的大笑声。
郝建一动不动地端坐着,面色冷峻,直盯着甄淮肥胖的身体;阿明依旧蹲在椅子上,手上旋转的军用匕首旋转得更快了……
“叫我黑罗刹吧!”郝建的声音阴冷无比:“当年也没见你叫我大哥!”
“嘿嘿,那不是当年少不经事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哈哈,您大人又有大量,哈哈……”甄淮打着哈哈道。
“叫我黑罗刹!这个风格可不是你火菩萨的风格!”郝建冷淡地说。
“好!”甄淮小心地坐在郝建的对面,屁股只挨上了一半椅子:“既然黑罗刹你这么说,那我火菩萨也不装熊了。”
“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把当年的恩怨说道说道,省的日后我们两个兄弟生分了!”甄淮道。
“说的好!我也想听听你怎么说!”郝建咬牙切齿道。
甄淮看了一眼蹲在椅子上的阿明,对自己的三个保镖说:“门外候着去!”
郝建随即对阿明使了一个颜色。阿明有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然后一对三,夹持着甄淮的三个保镖出门而去。
“你这个属下像极了当年的叶盛啊!”甄淮望着阿明关上包间大门,感慨地说。
“哼!”不说叶盛还好,说了叶盛郝建更生气。
“当年的事情,不说也罢……”甄淮巴巴地望着郝建,努力想着措辞。
“啪!”郝建猛然甩出一把匕首。
匕首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又准又狠地扎在甄淮面前,匕首尾部依旧在微微颤动着。
“你对我有意见,找我便是,为什么要害叶盛一家?”郝建冷酷地问道。
“我当然对你有意见!我对你能没有意见吗?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清楚?!”甄淮扬着脸,直视郝建。
“我心中憋着气啊,但我怎么敢找你麻烦?嘿嘿,你们那时候多牛啊,就是你的手下——全盛时期的叶盛——我看到了也是绕道走!”甄淮说。
“我不敢找你的麻烦,我还不能找落水狗叶盛的麻烦?我搞他家人,我就是看你的反应!我就是要你知道,老子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甄淮大声说。
“怎么样?你不服气?老子搞叶盛妹妹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吗?你可曾出来说一句话?”甄淮说。
甄淮的话,让郝建面部肌肉不自觉的颤抖几下。当年的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在郝建脑海**现。
曾几何时,他们作为黑三手下的左膀右臂,也曾杀公鸡烧黄纸拜把子,也曾一起出生入死,相互扶持。
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开始有了不和睦。是初始的分配不均吗,还是自己一天天权力过大?
郝建望着甄淮,刚才的怒气渐渐消散。
诚如甄淮所说,当年甄淮报复叶盛的家人,不过是打狗给主人看的做法,不过,那时候,离开了黑三的郝建早已经不复当年的神勇,而甄淮已经成为有名的商人——有钱有势力。
在甄淮欺负叶盛家人,逼叶盛妹妹为娼的时候,自己是躲在了一边,默默地看着,哪怕一句公道话也没说——说白了,其实那时候自己是怕了甄淮啊!
“黑罗刹,我想和你做一个了断!”甄淮站起来,走到郝建身边,重新坐下。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一半,我知道一半,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各说一半?”甄淮望着郝建。
“你所要的无非是那笔财富!那笔财富虽然数额巨大,但也不在我眼里。我所求的只是一个平安而已。”甄淮说。
郝建第一次正色看着甄淮。
确实如甄淮所说,那笔财富对于今天的甄淮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对于郝建来说,却是一步登天的天梯。
“哼!当年偷听老大谈话的果然是你!”郝建冷哼道。
“哼,不错,那天晚上是我在偷听,结果被后来的你发现了,你把我赶走了!哼,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赶走了我,你不是站在那里听到了后一半吗?”甄淮道。
“你!”郝建想怒但怒不起来。
“我们各自写下来,看看我们知道的能不能还原出当年的全貌?”甄淮建议道。
郝建看着甄淮,沉默片刻,扯过桌子上的点菜单,先递给甄淮,眼睛使命盯着甄淮的手。
甄淮嘿嘿一笑,略微侧过身,刷刷在纸上写起来。写完之后,甄淮将纸笔递还给郝建。
“这是一笔买卖,不是吗?”甄淮似笑非笑看着郝建。
郝建二话不说,在纸上飞快地写起来。
两人在互相戒备中,相互交换纸条。
郝建展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我想杀你,久矣!
郝建脸色勃然大变,刚要反应,感觉腹部一阵剧痛,抬望眼处,是甄淮狰狞的眼神。
“蠢货,我都告诉你了,我并不在乎那笔财富,你还这样和我交换纸条。你这是存心要杀我啊!”甄淮手上用力搅动匕首,恶狠狠地说。
“卑鄙!”郝建试图用力去打甄淮,奈何甄淮太重,牢牢地压住自己的身体。
“你敢说你不想杀我?你敢说你不想杀我?!”甄淮激动地吼道。
“我是想杀你!你该死!但我刚才不该贪心那笔财富!”郝建坦然承认道。
“这一切背后的主使者是你!”郝建放弃抵抗,任由甄淮将匕首深入几分。
“你躲在幕后制造了这一切!是你杀了力金刚沈默,是你让我产生误判以为是李大亨在觊觎这笔财物……”郝建有气无力地说。
“为了防止我怀疑你,你自己制造了有人要杀你的假象,同时你自己杀害另一可能的知情人万家乐……”
“你在现场放上月季花,以此摆脱嫌疑,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郝建说:“火菩萨啊,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功于心计!”
“你在说什么?”甄淮诧异道,不由地放松手上的匕首。
“嘿嘿,如果不是在杀慕容烟的时候,发现是你泄密给警方,我怎么能想到,当年对我唯唯诺诺的火菩萨,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这么大的事情?”郝建说。
“你胡说什么?”甄淮意识到不好,连忙问。
“果然好计策!利用我对当年财富的心思,制造莫须有的月季花凶手,让我帮你先后除掉知情人,最后你好渔翁得利!”郝建说。
“嘿嘿,你好狠,好狡猾!”郝建说着,嘴角开始流血,不一会儿,两眼开始无神起来。
甄淮呆呆地坐在郝建的尸体旁,仔细思考刚才郝建的话,越想心中越害怕。
一直以来,甄淮认为月季花凶手一定是非李大亨、万家乐、慕容烟、郝建这四人莫属,前三个人已经死了,唯一可能的人便是郝建了。可是今天听郝建一说,原来这月季花凶手还另有其人!
这是谁呢?
甄淮打开郝建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叛徒,今日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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