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逼宫
江越并不打算让她这样蒙混过关,刚要开口,却被张启凌暗中阻止,“江大人放心,梁昭仪翻不了天。”
见他似乎知道些什么,江越点点头,与其他大臣一道跪下聆听诏书,第二第三道诏书的意思简单明确,就是废予怀太子之位,改立予瑾为东宫储君。
肃王第一个反对,“不对,储君乃国之根本,岂能如此儿戏。”
梁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件事乃陛下三思之后的结果,何来儿戏二字,倒是肃王,不遵陛下旨意,该当何罪?”
肃王狠狠瞪了她一眼,朝东方溯道:“陛下,梁昭仪分明是想祸乱朝堂,逼宫篡位,您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坏了社稷江山!”
“大胆!”绣春冷眉喝道:“你身为亲王,却不顾君臣之别,中伤昭仪娘娘,该当何罪?”
肃王哪里把她放在言里,喝斥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下去。”
绣春被他说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请肃王自重。”
肃亲王冷笑连连,“好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宫女居然义正词严地叫本王自重,简直是反了天了。”说罢,他朝东方溯道:“陛下,您怎么能由着梁昭仪将朝堂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一塌糊涂,您倒是说句话啊。”
梁氏冷哼道:“陛下要说的话,都已经在那三份诏书之中,再无旁话。”
“不可能!”肃王激动地道:“太子仁厚,德才兼备,陛下绝不会废他东宫储君之位。”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梁氏道:“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手段哄骗陛下写这几份诏书。”
“荒谬!”梁氏目光冷厉地道:“你虽为亲王,但本宫是陛下亲封的九嫔之首,你怎敢如此放肆。再者,陛下又不是三岁小孩,本宫要怎么哄骗?”
肃王冷哼一声,拂袖道:“总之这三份诏书,本王不认!”
此言一出,好几位朝臣纷纷附合,言称不认诏书。
梁氏唇角弯起冰冷的弧度,目光环顾一圈,落在张启凌和江越的身上,“你们呢,也不认识吗?”
江越不像肃王那么激动,淡然道:“臣等想听陛下亲口说,如果陛下真觉得太子失德,那么臣等也无话可说。”
梁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早想好了说辞,“身为臣子,当为君王分忧解乏,如今陛下龙体不适,无法言语,你却还咄咄相逼,实在有失臣子之道。”
“不劳昭仪教训。”江越的话不软不硬,倒是令梁氏不知怎么接话,转而看向其他沉默不语的官员,“你们呢,一个个是不是也不想遵从陛下的诏书?”
寂静半晌,有官员站出来道:“臣等私以为,东宫废立,关乎国本,轻率不得,不如等皇后、贵妃还有九王他们都来了以后再做决定。”
梁氏眸中掠过一丝森冷的杀意,“本宫觉得不必如此麻烦,依诏书行事即可。”
一众官员窃窃私语,片刻,刚才那名官员再次道:“这样的话,恕臣等无法遵从。”
梁氏也不生气,漠然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打定主意要抗旨了?”
那些官员没有说话,但意思已是摆在了那里,梁氏颔首,缓缓道:“既是这样,那本宫也没办法了。”
在众官员以为这件事会暂缓的时候,梁氏突然扬声道:“来人!”
随着梁氏的话,一群盔甲鲜明的武将大步走了进来,当先之人,正是郑汉,他走到殿中央,朝梁氏拱手道:“娘娘有何吩咐?”
梁氏掠过一众神情惊异的朝臣,冷声道:“这些官员勾结慕氏,抗旨不遵,立即将他们拿下!”
“遵命!”郑汉利落地答应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朝随他进来的那些武将道:“我等遵从昭仪娘娘之命,勤王护驾!”
“勤王护驾!”
“勤王护驾!”
那些武将皆抽出佩刀,寒光凛凛,极是渗人,有胆小的官员已是往后退了数步。
这一边串的变故令肃王愤怒不已,指了梁氏厉喝道:“你这是想逼宫吗?”
梁氏并不动气,淡然道:“肃亲王此言差矣,本宫只是助陛下拨乱反正,保大周江山不被他人夺取。”
“满口歪理,依本王看,最想夺取大周江山的那个人就是你!”肃王重重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所有人,要想我等拥立三殿下为太子——不可能!”
梁氏微微一笑,环视神情各异的一众官员,“你们呢,也跟肃王一样准备抗旨吗?”
百官犹疑不定,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梁氏是蓄意逼宫作乱,谋夺帝位,可现在对方手里有兵,他们要是反对,必然走不出承德殿的门槛了。
他们该怎么办?
在殿内气氛凝重的几乎化不开时,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予怀开口道:“当年母妃得知忠勇候是西楚奸细,但为还忠勇候护驾之恩,她选择将这件事隐瞒下来,父皇得知之后,也不曾公诸于众,更没有收回谥号,为的就是昭仪和三弟,结果他们一片好心,换的却是昭仪逼宫作乱,真真是讽刺。”
百官之中,有知道这件事,也有不知的,那些不知道的,被这段隐藏了十年之久的秘密,惊得倒吸冷气。
梁氏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这件事, 一时又惊又恼,厉喝道:“胡说,根本是你不甘被废东宫之位,在这里恶意中伤。”
“孰是孰非,昭仪心中最清楚不过,这样颠倒是非,恩将仇报,我真替予瑾难过。”
予怀这句话踩到梁氏的痛处,顿时柳眉倒竖,正要喝斥,殿外传来嘈杂之声,“放我进去,我要见母妃!我要见母妃!”
绣春侧耳听了一下,低声道:“主子,好像是三殿下的声音。”
梁氏也听了出来,对梁虎道:“去看看是不是三殿下,是的话带他进来。”
“是。”在梁虎出去后不久,带着予瑾走了进来,他脸上依稀还有泪水被风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