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未告知
“这个世界的魔法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对能量粒子的利用。”
方诺放下一本《九大元素论述》。
比起那本一千五百年前的《多恩六系魔法全解》，这本书的内容要更加详实，也更加先进。
所谓的九大元素，是指土、风、水、火、雷、木、暗、光、血。
但并非是指世界上只有这九种元素，只是指最常见、最容易被利用的九种，比如召唤魔法要利用到的【空间】元素就不在其中，签订契约也需要用到【契约】元素。
古托大陆的人将世间的一切都看做元素粒子的变化和衍生，他们创造的魔法同样如此，即使有些明明不太能归类到元素这个领域里。
这种做法有点像是为了创建一个大一统理论而强行归类。
实际上有些东西并不能单纯的归类为某一种元素。
“真要说的话，应该将它们归类为【复合元素】......”
不过纵然如此，其中很多的想法依然给予了方诺很多启示，让他觉得大有收获。
其中就有个【元素洗礼】的概念，其原理是利用单一的高浓度元素环境，强行浸入身体和灵魂，提升自身对元素的亲和度，甚至有点半元素化的倾向，所谓的激发天赋更多是身体灵魂产生变化后的表现而已。
“这其中的过程其实是有点危险的，如果意志不坚定，可能会沉溺于元素海洋，精神全部元素化后失去自我。”
方诺想到琳娜已经获得了前五，有了元素洗礼的资格。
但他并没有继续帮忙的意思，对他而言，这场交易已经结束，或许再次见面会因为这段缘分对她稍微有点关注，仅此而已了。
方诺现在的计划是等看完了这些藏书后构思一下自己的四级固化巫术，再深入研究一下身上这层壳，或许继续前进的道路就在其中。
此外琳娜身上其实还有些后续的试验，不过需要时间的等待。
重点就在于那些世界源力是从何产生的，虽然极其稀少，而且退化稀释得极其迅速，但如果能成功拦截积累下来的话对方诺来说亦是一样重宝。
摇摇头，按下这些纷杂的思绪，继续观看这些珍贵的藏书。
“就是有点手痒，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些理论总得化为实验成果才能深刻理解。”
本想招来汤姆给自己找点实验体，但是想想现在风头有点紧，还是暂时缩着观望一下。
“等我把这些书都看完了，要是还没人能找到我，那就可以放肆点了。”
方诺如是想到，心中不知为何还有点期待。
......
圣诺丁顿学院，一群土系的魔法师正在修复学院的创伤。
前总院长山姆和副总院长交待了几句话，面带愁容。
“年中考核就不用继续了，前十的基础金币奖励照发，图书馆的阅读权限提升也折算为金币。至于其他的魔导器和材料奖励能延后就延后吧，我已经向法师联盟申请了补助，应该一个月后就能到。”
“还有前五的奖励也一样，能延后的都延后，不过元素洗礼的名额还可以按时兑现，不用等重建完成，学院里已经没什么好招人惦记的了，你放心带他们去秘境就是。”
谈到这里副总院长说道：“前五名里有一个人在这次袭击中死亡了，他的名额是顺位替补还是直接废弃？”
山姆沉默了一会，摇头道：“废弃吧，不能开这个先河——即使这可能是圣诺丁顿最后一届能经历元素洗礼的机会。”
副总院长点点头：“我明白了，总院长，你放心走吧。”
山姆叹息道：“唉，或许当初就应该直接把那本书销毁的。”
副总院长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知识就是知识，它本身没有错。”
“或许如此。”
山姆不再说了，他最后看了眼这座他待了上百年的心爱学院，随即化作一抹土黄色的光芒冲天而去。
副总院长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天空，直到黄光消失在天边也未移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院长走了，她还是副总院长，虽然总院长承担了所有责任，但她仍有失察的责任，不能顺位接替总院长的位置。
等到圣诺丁顿的一切事务安顿好，新的总院长就会被法师联盟空降下来，但学院的荣光或许再也无法恢复了。
......
“凯文，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维达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自从那日袭击之后凯文似乎就一直神思不属的，而就在刚刚，副总院长宣布了洗礼名额不变后他更是面色骤变。
“没事的，就算是没有顺位晋升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跟别人换，那个琳娜就很合适，听说她家境不是很好，只需要用一些资源应该就能交换过来！”
维达自以为猜到了凯文的心思，兴奋道。
但凯文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向旁边走去。
不远处，琳娜若有所思地朝这里看了一眼。
然而很快她就没空关心这些事情了，她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都是来找她交换名额的，报价一个比一个高，其中也包括玛丽三姐妹。
希拉站在她身边，有些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琳娜却有些神思不属，她的手一直摸着盘绕在左腕的白蛇，她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在飞快流逝，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要彻底失去气息。
然而她却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些麻烦。
“非常感谢大家的慷慨，但很抱歉，我并不准备交换这个名额，这是我的召唤兽拼尽性命才得到的东西，如今它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必须要获得元素洗礼才能有一丝得救的希望，无论如何，我不能相让！”
琳娜眼眶泛红，向众人展示自己腕上鳞片灰败，气息微弱的白蛇，然后向着玛丽小姐她们深深鞠躬。
“对不起玛丽小姐，但我真的无法抛弃自己同伴的性命。”
玛丽三姐妹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叹息着退出了竞争，而随着她们这三位最强力的竞争选手退出，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但其中并不包括正要过来的维达。
她听到这些话，反而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伱更应该交换，利用这些资源获得更好的材料制作媒介物，召唤出更强大的魔兽！”
琳娜抬起头，脸上虽有泪痕，神色却异常坚定：“我的伊诺先生就是最强的魔兽！”
维达还想再说，伯特老院士却走过来，冷声道：“没有人能质疑一位召唤师和自己召唤物之间的羁绊和感情！”
中位召唤师的威压冲着维达压去，她脸色一白，被逼退两步，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垂头丧气的回到凯文身边。
“没事的，没有这次机会也没什么，多谢你为我争取。”凯文强笑道。
琳娜又看了眼他们，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了。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离开会场，琳娜辞别了希拉，回到自己的炼药小屋中，将白蛇放到桌上。
它的身躯极重，极僵硬，就像是一块铁。
一滴眼泪滴落到白蛇身上，琳娜没有哭，只是这里的药水气息有些辣眼睛。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说给谁听，最后她将白蛇又放到货架之上，那个伊诺先生平时最喜欢待得位置。
琳娜拿起一份药材，开始炼制提神药剂，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却还是执拗地进行每一步操作。
处理、融合、萃取、精炼、静置、再处理......
炼制药剂的每一步都要求精神的极度集中，在这样的过程中，她逐渐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眼睛里只有这一瓶未完成的药剂，平日里伊诺先生的教导似乎仍在耳边回响，手指越来越稳定，手法越来越精巧，然而就在快要完成时，她突然感应到契约完全断裂。
瞬间，所有往事都涌上心头，残酷的现实将她从那种奇妙的境界中拉出，难以抑制的泪水滴落到药剂之中，发出滋滋的白烟，令这次药剂彻底失败！
“......伊诺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看着那瓶变质的药剂，琳娜内心的悲伤忍不住奔涌而出。
“......伊诺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制药的时候不能想你？”
月夜，一人一蛇，少女伏桌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