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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两个瘦小的人,一男一女,穿着补丁的衣服,脸黑黄黑黄的,两条腿扣在一起,微微颤抖着,乍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体弱无力的那种。

“你们俩,怎么挡路上,赶紧靠边!”

程石挥着手,不悦地开口,虽然他看上去稍微斯文一点,但说话的语气,和那老黑倒是很像。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

说着,两人搀扶着站起来,这才能看见,小姑娘的膝盖破了,流了不少血。

“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程石把剑抱在胸前,盯着两人开口问道。

“大,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被路中间的石头绊了一下,不小心摔了,疼得厉害,一时爬不起来,这才拦了各位的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程石往女人身后看了一眼,路中果然有一块凸起来的石头。

说完,两人就往路边挪,准备离开。

程石手一伸,青轩剑拦在两人面前,吓得两人都缩了缩脖子。

“你们从安阳城逃难出来?”

程石开口,声音透着凶狠。

估计是被剑吓到了,小姑娘开口的时候,磕磕巴巴的,都不敢抬头。

“不,不是,我们兄妹是从大邑来投奔安阳城亲戚的,可没想到,他们搬走了,没找到人……”

小姑娘说着说着,开始低声啜泣。

“这安阳城哪哪儿都要银子,什么东西都贵,我和弟弟没找到亲戚,身上的银子也用完了,我们实在待不下去了,只能先回大邑去……”

大邑年前闹瘟疫,死了不少人,这事程石知道。

这两人的说辞没什么问题,程石心中的疑虑消去大半。

程石伸手解开挂在旁边马脖子下的袋子,里面装了七八个馒头,递了过去,“拿着路上吃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小姑娘感激涕零地接过,因为太激动,没站稳,差点又摔了一跤。

“阿洛,我们有吃的了!”

小姑娘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扶着她的少年,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个,两人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凉馒头,一边往前走。

看着没什么事了,程石刚准备回马车,就听见小姑娘哎呀一声。

又摔了一跤。

不过这次正好摔得趴在了两袋货物上,少年赶紧扶着她爬了起来。

“太,太久没吃东西了,腿,腿软……”

小姑娘窘迫地开口,说着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几口馒头。

“赶紧走赶紧走——”

程石不耐烦地摆摆手,交代前面的人,继续赶路。

兄妹俩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几里路,拐进了一条回城的小道。

“呸——”

小姑娘把嘴里的馒头吐出来,皱着眉开口,“什么玩意儿,难吃死了!”

开口的,不是朝歌又是谁?

她身旁的,自然是洛水了。

朝歌把糊在膝盖上,用来伪装成伤口的面团揭开,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灰,把装着凉馒头的布袋扔到小路边。

“洛水,今晚让厨房弄只烤鸭吧,出来跑一天,饿了。”

“知道了师父。”

朝歌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铁片,今天她和洛水装成逃难的兄妹,就是为了这小东西。

答应了齐页要帮他找东西,朝歌自然不会食言。

根据齐页的描述,加上沐阳雪查到的消息,知道这群人会带这东西到安阳城来,所以才有了今儿这么一场戏。

“师父,这铁片混在一袋子钻山兽的壳里,颜色形状都差不多,而且他们运了这么多兽壳,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铁片在哪里?”

洛水对他师父是越来越佩服了。

朝歌能有这种本事,自然是因为脑子里的芯片,铁片和兽甲的材质不同,和拿着剑的人说话的时候,朝歌就已经确定这铁片在哪儿了,所以才会这么恰好,摔在那个麻袋上。

芯片的事,不方便说,所以朝歌没有细说。

朝歌觉得奇怪的是,这铁片材质极其普通,隐隐约约刻着的花纹也很粗糙,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当成传家宝实在是有点寒酸。

又走了几步,洛水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朝歌——

“师父,拦住我们的那人,手里拿着的是青轩剑!”

“我知道。”

比起洛水的震惊,朝歌显得很淡定,

赫赫有名的冬青卫,出鞘就是必杀的青轩剑,朝歌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朝歌才越发觉得奇怪。

齐页的身份肯定不是行货的商人这么简单,但能让冬青卫出手,那齐页的身份恐怕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最奇怪的,还是这个铁片。

这扔在地上都不一定有人捡的东西,怎么就成了北州和东陵两大势力争相抢夺的对象?

“这东西,回去拓一个模子,再给齐页送去。”

朝歌说着把铁片交给洛水。

“师父……”

洛水开口准备说什么,朝歌抬起手打断了他。

朝歌没有回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都跟到这儿了,出来吧——”

虽然洛水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但是他知道,师父是不会错的,所以立马绷紧了神经,转身看着身后寂静无人的小道。

几个呼吸后,不远处的一丛灌木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的,走出一个拿着折扇的人。

一身锦缎华衣,信步自得。

“看来姑娘不光会演戏,这内力也不一般啊……”

温孤于阳自认为自己的轻功,不说四国数一数二,但也绝非一般人可比。

更何况,他跟了冬青卫一天一夜,都没被发现,这会不过跟这小丫头三里地,居然被她察觉出来了,看来这小丫头的功力,不容小觑。

至少,在冬青卫之上。

朝歌转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公子谬赞了,您这跟了一路,应该不是只为了夸我两句吧?”

温孤于阳一开折扇,一边往前靠近,一边开口。

“既然姑娘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刚才姑娘从装货的麻袋里取了一物,可否借我一看?”

朝歌脸上笑容不减,但眼神却深沉了几分。

自己摔倒,取物,站起来,一套动作不过几秒钟,已经够快了,说是天衣无缝也未尝不可,就连那个握着青轩剑,隔着不过几步远的人都没发现。

那会芯片并没有感应到有人,就代表眼前这人当时起码是在五十米开外的。

这样的距离,他都能看到自己动作,可见眼力惊人。

“我若是不借呢?”

知道来者不善,朝歌伸手从洛水的腰间拿走铁片,握在手心。

“那我……只有抢了!”

温孤于阳摆出一副很无奈地样子,“可惜了,我是真的不愿意跟个小丫头片子动手的……”

洛水向来护着朝歌,小丫头片子这种称呼,在他眼里,那可是大不敬的话,所以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

这温孤于阳也是个不要脸的,洛水虽然杀气汹汹地冲上来,但是人家隔着他还好几步呢,手上也没带刀剑棍棒的,他直接就玩了阴的——

折扇一转,银针入骨,洛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眼中透着震惊。

但毕竟是朝歌教出来的人,所以洛水不像老黑他们直接跪了下去,还能站着,但有一条腿已经微微发抖了,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朝歌察觉到了洛水的不对劲,心里惊叹这个男人出手之快。

不敢轻敌!

朝歌走上去,搭上洛水的手腕,芯片立马就识别出了他膝盖上的银针。

银针细如牛毛,顺着膝盖骨的骨缝,针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腿上的大动脉。

膝盖是常活动的关节,只要稍微动几下,银针一定会滑进血管里,这么细小的银针,轻易就能顺着血液,流向心室。

到时候,就是必死无疑。

若是耽误了,就算能取出银针,脏器也必然会受损的。

“站好,不要动!”

朝歌交代了洛水一句,从腰间抽出软剑,直冲着温孤于阳去——

杀气腾腾!

温孤于阳手腕一转,扇骨里又有一根银针射出。

温孤于阳选的角度刁钻,就算朝歌早有准备,但也不可能躲开这根银针,所以朝歌干脆抬腿迎接,让银针扎进自己的小腿。

面不改色。

速度不减!

温孤于阳脸上的戏谑消失不见,这把扇子,算是精妙的暗器了,虽然不至于让人立马毙命,但也足够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了。

这个女人,变态!

温孤于阳还来不及多想,手握软剑的朝歌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温孤于阳把扇子一收,当成武器。

刚准备出手,不过眨眼的功夫,面前的人就消失了,膝盖后的腘窝一阵巨痛袭来——

朝歌一剑,划开了温孤于阳腿上的肉,割破了血管。

他敢伤了洛水,本来朝歌是想要他的命的,但是因为担心银针上有毒,怕杀了他一时找不到解药,所以朝歌只能先给他一刀,就当给洛水讨点利息。

“你!”

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温孤于阳赶紧吞了一个止血的药,撕下衣摆的一角,捆住膝盖止血。

朝歌收起软剑,四周瞟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温孤于阳的腰带上——

“你,你干嘛……”

温孤于阳弯腰抬头,看着面前这一脸黑灰的女人,心里毛毛的。

嗖——

朝歌伸手,一把扯下了温孤于阳的腰带。

洛水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师父这是要干嘛?!

温孤于阳都顾不上还没止血的伤口了,抱着胸口,忍痛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惊恐,“小丫头!要打要杀可以,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朝歌步步紧逼。

“我,我跟你说,小姑娘不能做这种事的,会,会找不到婆家的!”

温孤于阳一副要被逼良为娼的表情,嘴上念个不停。

朝歌嫌他聒噪,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草,直接塞进了这货嘴里,然后用腰带,把他五花大绑,丢进一旁的草丛里。

解决了这货,朝歌蹲在小道边,拿出匕首,在自己的小腿上划开一道口子,取出银针,拿出手帕把伤口裹了起来。

动作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本来还在草丛里呜呜哇哇的温孤于阳,吓得不敢出气了。

这女人,对自己都能下手,太狠了……

现在自己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了,还是少说话的好,不然说不定这女人一个不爽,匕首就冲着自己来了。

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朝歌赶紧看洛水。

洛水的银针扎在骨缝里,要难弄一点,朝歌换了之前特意让人做的小刀,有点类似手术刀的那种,蹲在地上给洛水取针。

“师父,我没事的,回去让大夫来吧。”

洛水有点难为情地缩了缩脚,让师父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处理伤口,总觉得有点不尊师重道。

“他们没那个本事。”

朝歌递给洛水一颗有镇痛作用的药丸,“要想以后还是能蹦能跳的,你最好别动,忍着点疼。”

比起刚才,朝歌现在的动作明显仔细了很多。

烈日下,洛水能看到她的发丝,看到她额头上的细汗,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抿着的唇,还有她衣摆上沾到的血迹……

洛水这么认真地看着,完全忘了疼。

被丢在草丛里的温孤于阳,更是看呆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真是开眼界了,这扇子他用了这么久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银针还能这么取出来?!

细小的银针是中空的,里面塞了铁粉,要想取出银针,只能用磁石,顺着经络,把银针引到脚趾上,再从脚趾上取出来,整个过程漫长又痛苦。

“好了,取出来了。”

清亮的声音响起,朝歌从腰间取出装了药的小瓷瓶,仔细撒上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保险起见,回去还是躺两天吧。”

“知道了师父。”

洛水抬手,乖巧地给朝歌擦汗。

“呜!呜!呜呜呜!”

丢在草坪上的温孤于阳生怕自己没存在感一样,突然挣扎起来,连呸了好几下,吐掉嘴里的草。

“小丫头!你腰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朝歌一挑眉,“我腰里的?”

“对对对!”

“凭什么?”

“快点!”

温孤于阳伸着脖子,一脸的急切,没这么巧吧?!

本来还以为找到那个人要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要真是她,那自己这会五花大绑,毫无还手之力,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朝歌灿然一笑,小手贴上自己腰,干脆利落地抽出软剑,“来吧,好好看看吧——”

确定了银针没毒,那这人可以去死了。

“小心!”

温孤于阳大喊一身,不顾腿上的伤口,挣扎着准备站起来。

不过他才一开口,朝歌手里的软剑就变了方向,一剑,穿透来人的胸口。

对于自家师父这种一招取人性命的风格,洛水已经习惯了。

倒是温孤于阳,又开眼了。

朝歌认出了这个人,是那群人中的一个,这么快就追了过来,应该是已经发现自己偷走铁片的事情了。

死了一个打头的,剩下的七八个也从草丛里现身了。

“逃难?”

程石气得笑了出来,要不是殿下从自己言语间发现了不对劲,自己今天就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了!

“姑娘真是厉害,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把东西还给我,今天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朝歌握紧了剑,眼中透着寒光,但开口语气却轻松得很——

“别说废话,我是凭本事偷的,要想拿回去,就凭本事来抢,谁也不是被吓大的!”

“口气倒是不小!”

话都这么说了,程石也不愿浪费口舌了,亮出了青轩剑。

朝歌眯了眯眼睛,青轩剑出鞘,她不敢大意。

见程石出手了,其他人就静观其变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让程石动手,已经算是死得其所了。

比起刚才被一剑穿破胸膛的小喽啰,程石出手的招式要凌冽得多,也更有力量。

软剑虽然小巧灵活,但是青轩剑面前,犹如破布一般脆弱,不过两下,就折断了。

洛水不傻,他知道敌众我寡,现在是一对一的局面,他最好不要掺和进去,不然打破了平衡,吃亏的会是师父。

朝歌绑人,用的是杀猪的时候捆猪的绳结,很难解开,终于爬起来的温孤于阳,像兔子一样地跳到洛水面前——

“快帮我解开啊!”

洛水瞟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温孤于阳急得直蹦,“赶紧啊,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

呃——

温孤于阳话还没说完呢,就发现她口中的小姑娘,正反手扣着程石的脖子,匕首抵在旁侧,气势逼人。

“不想他死,就都给我往后退!”

温孤于阳被捆得跟麻袋似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摇头,嘴里嘟囔着,“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再找不出比她还变态的女人了……”

洛水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笑容。

他就知道,师父是最厉害的!

冬青卫什么的,不在话下!

朝歌动作太快,观战的众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程石就被她擒住了。

“看来这次找来的人,还不错嘛。”

虽然匕首就抵在自己喉咙口,但是程石一点都不慌张,求饶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让他们退后!”

朝歌在程石耳边,沉声警告,“看在你方才给我一袋馒头的份上,我不杀你。”

程石冷笑一声,居然自己用劲,让匕首刺破自己脖子上的皮,血渗了出来。

“一袋馒头喂了狗!你别得意,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死了没事,但你今天也别想带着东西离开!”

看着众人并没有退后的意思,朝歌就知道,自己抓的这个人质没什么用。

“好啊,给你活路不要,那你就去死吧!”

朝歌的眼神变得冰冷,如同催命的咒语。

朝歌手腕刚准备用劲,一把剑,带着寒气,划破日光,直冲朝歌握匕首的手过来!

朝歌瞳孔一缩,手上一个用力,把程石脖子上的皮割破大半,然后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利剑割破了朝歌的手臂。

朝歌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面不改色地撒上止血的药粉,要不是为了割程石这一刀,朝歌是可以躲开这把剑的。

程石功夫不弱,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至少要让他不能继续参与下面的战斗。

这一刀,挨得值!

变故陡生!

洛水和温孤于阳都震住了。

只见剑,不见人。

想必来人,必是高手!

“师父,你没事吧?!”

见朝歌受伤了,洛水急得冲上去。

“没事,皮肉伤而已。”

朝歌说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不会疼一样。

温孤于阳皱眉,想着来人莫非是冬青卫的头儿,冷孤城?!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一身白衣的人,出现在小道的尽头,缓步而来。

温孤于阳瞪大了眼睛,完了,居然是比冷孤城还恐怖的人物!

“快!帮我解开!”

温孤于阳蹦过来,转身,弯下腰,把绳结的头对着洛水,着急地催促。

“快点!那个人,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

从刚才到现在,洛水第一次在温孤于阳眼中看到了恐惧,而且他了解朝歌,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全身绷紧地迎战。

洛水抿唇,顷刻就做了决定。

“怕,你就走!”

洛水说着,也拿出了匕首,切豆腐般的切断捆着温孤于阳的腰带,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前,和朝歌并肩而立。

“这两个人疯了吧!”

温孤于阳喊了一声,但是也没有跑,选择站在了朝歌另外一边。

朝歌有点诧异地看了温孤于阳一眼。

温孤于阳还是摆弄着他的扇子,稍微靠近几分,在朝歌耳边开口——

“现在逃命还来得及。”

朝歌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不断靠近的人。

一身白衣的人,终于走近,他站在日头下,腰直身挺,透着贵气,连日光透过树影的斑驳,都舍不得在他身上投下阴影。

一双眸子,如寒潭般,无波无澜。

微抿的薄唇,透着疏离,一双上扬的眸子,给他这幅皮相平添了几分妖冶。

黑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束起,白衣墨发,飘飘逸逸。

与这荒山野岭的小道,格格不入。

“少主,多年未见了。”

他开口,嘴角带着笑容,眸光却没有丝毫波动。

对方卓尔不群,挺拔俊逸,温孤于阳自知装不出这种格调,干脆一塌腰,抖着一条腿,懒懒散散地站着,小痞子一般地开口道,“是啊,能在这地方遇见太子殿下,倒真是有缘。”

太子殿下?!

朝歌握着匕首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但心中却克制不住地兴奋。

东陵太子,冷离——

五岁握剑便手刃生母。

九岁殿前灭叛军首领,就此坐上太子之位。

十五岁带东陵大军,把北州的不灭战神斩于马下,名动四国。

二十一岁代掌朝政,血洗朝堂,成为东陵国闻风丧胆的存在,历时五年,把东陵变成了四国中最强大的一方,无人敢犯。

传言,他师承玉仙岛高人,武功深不可测,见他出手的人,都去阎王殿报道了。

关于冷离的传说,各种神乎其神,放眼四国,也就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殿阁主,能与他相较了,

到这后,除了之前能和玉儿打个平手,朝歌还没有碰上过对手。

这会看着冷离站在对面,她沉寂了许久的好胜心又生了出来。

所以哪怕知道对手强劲,她也忍不住兴奋。

强大的对手,是自己更上一层楼,最好的跳板!

特工的本领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朝歌最近也在反思,这三年日子太安逸,确实是有点懈怠了,她需要强者的刺激,来让自己保持警醒的状态。

被当众戳穿了身份,冷离也不生气,看着朝歌淡淡地开口道——

“既然两位是温孤少主的朋友,只要你们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那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冷离也毫不犹豫地戳穿了温孤于阳的身份。

朝歌已经猜出这人应该和温孤家有关,因为刚才绑他的时候,看到了他衣摆下绣着的祥云图案,想必这人应该就是之前在樱林遇上的登徒子。

但让朝歌意外的是,这么个看上去极其不靠谱,油嘴滑舌的人,居然是温孤家的少主!

冷离一直看重温孤家,樱林也好,其它温孤家的别院也好,他都不止一次地派人去请过。

东陵虽然强大,但是四国分立的局势已经维持了几十年,根基不浅,凭东陵一己之力对抗剩下三国,他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如果能得到温孤家的帮助,兵器,暗器,阵法,东陵一统这片土地,指日可待!

没错,冷离的目标,是一统四国。

所以,他并不想得罪温孤家未来的主人,温孤于阳。

温孤于阳是顺着台阶就下的人,见冷离都这么说了,赶紧扯了扯朝歌的袖子,小声开口道:

“知道本少主的面子多值钱了吧,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留着小命要紧!”

“还?”

朝歌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一声,当着所有人面,把铁片塞进腰间,很是猖狂。

“进了我口袋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了,从来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虽然是对温孤于阳说的话,但朝歌的视线一直落在冷离的身上。

温孤于阳急了,一把抓住朝歌的胳膊。

“你疯了吧,你知道这是谁吗?”

朝歌没搭理温孤于阳,难得自己今天早有准备——一脸的黑灰,还穿了身补丁衣服,就算放肆一下也不会留下什么身份线索,这么好的机会,不和这位名动四国的太子殿下较量一把,那岂不是划不来?

冷离名声在外,他的实力究竟如何,朝歌心里其实没底。

但至少能肯定的是,就算自己打不过,但逃命是没问题的。

可是洛水不行,朝歌不能因为自己手痒想切磋,就让他犯险。

“回别院等我。”

朝歌回头交代,但和她猜的一样,洛水根本就不听。

这孩子倔得很,平时听话,但一碰上这种问题,就是朝歌拿刀架在脖子上撵他走,他都不会动。

没办法,只能靠另一位了。

虽然说他是温孤家的人,多有关联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知道面对的人是东陵太子冷离,还是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边,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朝歌只能选择相信他。

朝歌不等洛水反应,直接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在震惊和愤怒的眼神里,洛水的身子瘫软下去,靠在朝歌肩上。

温孤于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真是疯了吧,就算是要动手,你也应该打面对的啊,对自己人下手?你有病吧?”

上次在樱林,温孤于阳只是觉得这女的身手厉害,今天一看,这小丫头,完全就是个疯子嘛!

找死的疯子!

朝歌把洛水交给温孤于阳。

“再往南走两里路,有两匹马,帮我把他送到最近的驿站。”

温孤于阳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一脸的疑惑,完全搞不懂这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

弄晕一个,支走一个,怎么着,真想单枪匹马挑战冷离?!

绝对是疯了!

绝对是想死!

“我说,别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了不起,一个鸡蛋去撞石头,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不帮算了,赶紧滚。”

朝歌说着,就把洛水捞了过来。

“没说不帮啊!”

温孤于阳把人抢回去,“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小爷见不得有人欺负女人,给你搭把手吧。”

冷离倒是耐心好,看着他们把洛水抢来抢去的,也不催,也不让手下人动手。

爬起来的程石,随便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眼睛里喷着火。

“你们有完没完!”

程石把青轩剑丢在一旁,换了另一把长一点的剑,指着朝歌的脑袋。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东西留下,赶紧滚!”

朝歌勾起唇角,“你可是没有机会了,这次,把命给我留下!”

笑容出现的同时,朝歌整个人如风一般向前,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程石的眼间。

下一秒,程石的眉心就会出现一个血窟窿。

如果冷离没有出手的话。

朝歌感受着从耳侧呼啸过来的疾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强者对决!

朝歌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手里的匕首,好像长着眼睛一般,方向一转,直冲冷离的面门去,寒光几乎快刺到冷离的眼睛,朝歌一个反手,锋利的刃正好划过冷离准备抬起来护住眼睛的手。

匕首锋利,划过皮肉,嘶啦一声,刺激耳膜。

冷离干净雪白的衣袖,瞬间被染红。

一群人呆住了,那个表情,就像是从温孤于阳脸上复制粘贴过来的,都是瞪着眼,张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这黑脸黑面的小姑娘,居然一刀,就伤了赫赫有名的战神太子冷离?!

这不可能啊!

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一击得中的朝歌,勾唇一笑,眼中满是狂傲。

正午日头正盛,春风摆动着刚刚吐新的树枝,山野之地,一片春意盎然。

但就这方寸一地,空气却凝固了一般。

“可以啊小丫头!”

温孤于阳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夸了一句。

冷离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寒冰般的眸子,生出了杀意。

“程石!”

程石跟了他很多年,这点默契肯定是有的,他才一开口,程石就把手里的剑扔了过来,指挥着剩下的几个人,去解决温孤于阳和昏睡着的洛水。

“带他走,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朝歌扭头看着温孤于阳,眸子清亮坚定。

“那你怎么办?”

“我死不了。”

朝歌开口,语气狂傲。

几乎是同时,朝歌左手一甩,手指长的袖箭从粗布袖口射出来,解决了小道旁边的四个人,右腿后撤一步,手上的匕首划过身后三人的喉咙,速度之快,匕首之锋利,这三人倒下了,血才从喉咙喷出来。

春风里淡淡的野花香,顿时裹杂着血腥的气味。

追来的一群人,除了冷离,就只有程石还剩一口气了。

冷离万年不动的眼波,终于有点波澜了。

“你是谁?”

朝歌站直身子,伸手摸着泛寒光的匕首,原本垂着的眼睛突然抬起来,笑容如同地狱杀神——

“我就是——我呀——”

这句我呀,极尽妖魅,诡异无比。

见朝歌能一下子解决这么多冬青卫的人,温孤于阳不再怀疑朝歌的实力,他绝对相信就算这丫头不是冷离的对手,但是自保肯定没问题了。

所以,温孤于阳决定让这小丫头欠自己一个人情。

想着以后和这小丫头相处,讨个人情,保个命,还是很有必要的。

打定了主意,温孤于阳扛起洛水就跑,膝盖后面虽然受了伤,但速度却一点不慢,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喊——

“小丫头,人我一定给你安全送到,别忘了你说的话!”

朝歌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温孤于阳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行随人性,一个女子,能有这样洒脱利落的身手,绝不会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春风拂过,带着潮湿的寒意,林间小道恢复宁静。

两人相对而立,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你是岛上的?”

冷离冻着一双眸子看向朝歌,眼含深意,开口时,感觉吐气都是凉的。

“什么?”

岛上?

朝歌面露不解。

看朝歌的反应,冷离便知晓她不是从那儿来的。

如此,便没什么顾虑了。

冷离未再多言,手上的寒铁剑,染上他的寒气,纵臂就朝歌刺去——

剑气迎面而来,扬起朝歌额前的碎发。

朝歌俯身,眉目一凛,寒剑从她脊背上掠过,轻松躲过冷离的第一招。

附身的同时,朝歌的右腿角度诡异地往前迈了一步,反手紧握匕首,朝冷离的大腿而去,划开一刀。

一击未中,冷离没有丝毫犹豫,飞身跃起跳到朝歌身后,剑锋再次袭来,朝歌无法躲开,只能侧身,让剑避开心脏,刺进肩胛骨。

伤口传来的疼痛,刺激着朝歌的大脑,冷离白衣上的血花,染红了朝歌的眼睛。

这样的对战,让朝歌紧张又兴奋!

朝歌的匕首是近战的绝佳武器。

朝歌步步紧逼,把和冷离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步以内。

剑太长,两人始终拉不开距离,冷离处处受到掣肘,无法施展。

冷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果断弃剑,赤手空拳上阵——

几个来回间,朝歌又在冷离身上留下几刀,但她也挨了好几拳。

冷离出拳极快,力量极大,招式滴水不漏,握紧的拳头比石头还硬,拳拳带风!

朝歌擅长速战,碰上冷离这样的对手,胶着太久,她的体力逐渐落了下乘。

还好今天出门做足了准备,带的东西都很顺手,朝歌无法给冷离致命一击,冷离也拿朝歌没什么办法。

轰隆——

轰隆——

两声春雷在天边炸响,好像只是瞬间,太阳就被云彩遮住了,天地黯淡下来。

一场春雨,说来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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