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要钱干什么？”马艳艳不懂程梓愿为什么突然说这话，这会儿整个人也都被她整懵了。
程梓愿看马艳艳这一脸认真的表情，在看一眼依旧被她递在手前的拐杖，开门见山，“以前，我只要一动你的东西，你就会问我要钱，现在你说你不要钱，”她退后半步，“我还真就不信了。”
马艳艳看着程梓愿这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在听她对自己留有阴影的说话语气，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程梓愿坚定。
马艳艳没有生气，相反犹豫了一下说：“是，我是想要从你的身上..”
“我没有钱。”程梓愿打断。
马艳艳咂嘴，“程梓愿，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是要钱？”程梓愿微微偏脸，斜着眼睛看马艳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马艳艳算是看出，自己曾经给程梓愿造就的阴影还真是不小，不过她并没有反思的想法，因为那对她而言就是‘童年’。看着程梓愿这幅表情，她反而还有了一丝成就，“你想过给我钱。”她故意吓唬程梓愿。
程梓愿激动：“当然不想给你了。”
“...”马艳艳低眼一笑，“我可没有收保护费的习惯了，交换个条件怎么样？”
“条件？”程梓愿皱眉，内心深处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艳艳点头：“嗯，你不是说你要去调查什么..情书的主人吗，我呢，这几天也是有够无聊的，正想找点事儿干，你..”
“那人可凶了。”程梓愿又打断，她害怕马艳艳跟着自己去学校。想想，她昨天才写过检讨，如果将马艳艳带进去，让李老师看见...那找家长的事儿，也就不远了。
所以，为了自己，她必须吓唬马艳艳，让马艳艳有所畏惧。
“凶，和我有什么关系？”马艳艳反问，瞥了一眼拐杖，“拿着吧。”
“你不跟我去学校？”程梓愿问着，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两个拐杖。
马艳艳：“我疯了，我要是穿着睡衣进去，你那学校的老师肯定不会看我顺眼，直接把我撵出来，我才不去丢那个人呢，咱俩呢，就中午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外会和，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给我讲讲就行。”
“你就只想听我讲？”程梓愿以为马艳艳会刁难自己，谁知..马艳艳的要求既然这么低，这让程梓愿看来...也是又惊又喜。
“嗯，”马艳艳点头，担心程梓愿多想，便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请我吃饭，你这个穷人。”
“你怎么变好了？”程梓愿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马艳艳表情一僵，说：“我本来就好，只是你没发现。”说完，她转身走了。
程梓愿拿着拐杖，打眼无意看向马艳艳那完全不瘸拐的双脚，皱起了眉头，“咦？她的脚好了？”嘀咕着，她刚迈出一步，脚疼了起来。随即，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凭借印象将双拐各一边的支好了。
与此同时，正在程梓愿要试着拄拐行走的时候，一头乱发的樊珏停步在了程梓愿的身旁，“程梓愿真是你啊，你没事吧？”
听着樊珏一惊一乍的问话声，程梓愿吓了一跳，急忙将支好的拐杖拿开，扭脸看向低头盯着自己脚看的樊珏，说：“我没事。”
樊珏仰脸，“没事，你都拄拐了，还没事。”她指指程梓愿的拐杖。
紧接着，程梓愿刚要开口说出事情的经过，便忽然想起樊珏害怕马艳艳的事实，于是她干笑了一声，说：“没有，是我妈给我租的，我的脚没事。”
“你妈还挺好，不过，”樊珏说，“我觉得你的确是有点儿夸张了。”
“我也觉得。”程梓愿点头，指指樊珏的头发，“你的头发真乱。”她想借此转移话题。
不出所料，樊珏抬手摸了摸头发，思绪完全被程梓愿带偏了，说：“还不是樊宇，刚刚我拽他的头发，他可好，占着自己个高的优势，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烦死了，你今天不许理他，我也不理他。”
“...”程梓愿笑了一下，又将拐杖各一边支好，向前走去。
樊珏跟上，“你第一次用拐杖吧。”她与程梓愿并排。
程梓愿“嗯”了一声。
“还挺老练。”
“这可能是天赋吧。”程梓愿随口说。
樊珏一听，笑了出来。
闻声，程梓愿一头雾水，“你笑什么？”她看了一眼樊珏。
樊珏：“你自己品。”说着，她主动拉住了程梓愿的胳膊。
程梓愿一怔，“你干嘛？”她想将樊珏的手甩开，可因为拐杖的关系，她只有放弃了。
“我扶着你，你呢，就好好品品你的话吧。”樊珏说，照顾着程梓愿，慢悠悠地走。
程梓愿皱了下眉头，听话地将自己刚刚的话，细细想了想后，尴尬了，“我说的天赋，不是这个天赋。”
“那是哪个天赋？”樊珏逗程梓愿。
程梓愿瞥了一眼樊珏，傻乎乎地说：“我说的是，表演天赋，我也是从电视里面看的，然后试着就会了，话说回来，”她得寸进尺，“你不觉得我特像一个电影明星吗？”她开启了自恋模式。
樊珏假笑了一下说：“你说，你像谁？”
“忘了。”程梓愿听樊珏这话，猛地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自恋过头了，于是尴尬了起来，“就是..我随口说的，你别看我了。”她瞄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樊珏。
“忘了，我觉得吧，你就是像你自己，你谁也不像。”
“...”程梓愿没想到樊珏会当真，尴尬一笑。
接着，樊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有关于‘自我’的话题。
程梓愿对这个话题不反感，也就开始做起了倾听者，一直到班门口，樊珏才住口，然后拿开了挽着程梓愿臂弯的手，说：“你先。”
“你先。”
“你先。”程梓愿又说。
樊珏啧了一声，刚要再说‘你先’的时候，李老师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不进去？”问着，她看见了程梓愿的拐杖，一惊，“程梓愿你怎么了？”
樊珏一向都怕李老师，于是在李老师问话声传来后，她对着李老师不失礼貌的尴尬一笑，转身先进去了。
程梓愿看了一眼樊珏临阵脱逃的身影，又看向李老师，不自然地说：“昨天脚砸了一下，我妈让我拄拐，说方便走路，老师，我真没事，就是这个拐有点儿夸张。”
“砸..”李老师说，低头朝着程梓愿的脚上一看，“怎么砸的？”
“就是..”程梓愿自知不能供出常海，便又想了一下才说：“就是回家的时候，脚踹石头，谁知道..那石头大，我一踹，一飞，就砸到了我。”说完，她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够‘瞎’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