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琴室出来,脸上满是飞霞,手指捏着裙摆往一栋小楼走去。
她刚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砰砰乱蹦的心跳还没平静下来,就有一人推门而入。
“露露,你刚才跟那个小子在一块?”
来人年近五十,身材高大,神情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黑色唐装,左手里捏着两颗硕大的玉核桃。
被称作“露露”的女子脸色陡沉,冷哼一声道:“朱国志,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把他抓来?爷爷知道吗?”
朱国志怒气冲顶,但听到爷爷二字,瞬间肩膀一塌,软言笑道:“露露,你爷爷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何时能收拾了贺兰天实?我不出手,朱家要怎么自处?”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朱露,他父亲却是绑架贺牧云的元凶。
朱露不以为意,仍愤愤道:“贺牧云跟他父亲从小没有见过面,你抓他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去找他爸呀……”
“露露!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嘛。我们朱家与贺兰家有血海深仇,你趁早离那小子远一点,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哼!我后不后悔跟你无关,现在我就去找爷爷,让他把贺牧云放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朱国志怒从心头起,一把抓住朱露胳膊,劈脸就是一个巴掌。
“啪……”
“你敢打我?”
朱国志打完也是懊悔不已,毕竟是从小万般宠爱的独生女,虽然总是跟他顶着干,但为人父母又有哪个不爱子女的?
“露露,你听话,别闹了好不好?”
朱国志手掌微微颤抖,扶着朱露肩膀柔声劝慰。
“朱国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那颗珠子!告诉你,休想得逞!”
朱露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猛然晃动肩膀甩开父亲,拉门就要往外闯。
朱国志刚要伸手拉她,就听门外有人喊道:
“老大,不好了……着火了!”
朱国志顾不得呵斥手下无礼,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连忙问道:
“哪里着火?”
“琴室,小姐的琴室……”
父女二人匆忙跑到院中,就见那间琴室黑烟滚滚,窗口门边隐隐有火光窜出。
朱露大叫一声“云哥!”提着裙子就往琴室方向冲去。
“拦住她!快找人救火!”
朱露被两个人伸手抓住胳膊,再也不能往前奔跑。方才挨了一巴掌的委屈,加上此刻的心焦,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方才还共缠绵的情郎,那个高大英俊,无所不能的云哥,就这样葬身火海了吗?
这个院子占地很大,北边是一道高墙,只有两侧开了两个门洞。
墙那头隐隐可见屋檐青瓦,树木参天。
墙这头假山湖水,花木小径都是名家手笔。建筑稀稀落落,除了身后的小木楼,就只有那几间临水的琴室、茶室、轩厅。
还有昨夜关押贺牧云的仓库,或者说叫车库更准确。
车库里除了各种车辆,还有几十名年轻男子居住。此刻都从最南边跑来,扯水管的扯水管,扛灭火器的扛灭火器。
经过十几分钟忙活,大火终于被压制。
所幸只有隔壁一间房被波及,琴室内的摆设则烧得一片乌黑。
朱露挣脱束缚,急忙跑到琴室外观瞧。里边的火虽然已被扑灭,但仍热浪灼人,一时无法进去。
那个紫檀木的榻上没有人!
朱露先是狂喜,继而又莫名羞臊不安。
云哥不在室内,肯定是被人救走了!那刚才的一切岂不是……
朱国志跟了过来,眉头渐渐拧成个疙瘩。他甩手给了身旁中年男子一记耳光骂道:“废物!人呢?”
“老大……我,我,这就去找!”
“找个屁,这么长时间,早就跑的没影了!去调监控,看那小子怎么走的。谁这么大胆,敢到我朱家偷人?”
朱露听到“偷人”二字,心跳不由再次加快。
虽然此偷人非彼偷人,但还是让她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
“露露,你又要去哪?”
朱露转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道:“找爷爷!”
朱国志暗自一跺脚,心头怒气更甚。这帮废物办的什么事,让老爷子知道了,必然免不了一顿家法。
他扭头朝北边的高墙看去,心中默道:“希望这里的事情不要外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