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好了野篷子,躺在毯巾上翻动了一阵,转头的时候正好瞧上大宝扇着风,眼睛瞪得不小。
我说:“怎么,你也觉得闷热?”
大宝回头看见我醒了,说:“是啊,这夜晚不都温度下降得厉害,怎么今天奇了怪,虽然没了太阳,可空气湿热着,不比白天好受。”
“出去吹吹风”说着我掀起了帐篷帘子。打从决定在这绿洲边沿给楚相随养着,生物钟也调了过来。这会应该凌晨一点左右,脚一踏出,外边却没什么风,不过倒是比帐篷里透气。生了一堆照亮用的篝火,其他几营的人也还都还外边坐着,看样子,都是被这湿热天给闹的。
乔教授见我走出,说:“你那向导朋友去了小半日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
我估摸了下时辰,巴锡临走的时候有说过,想多备些水,以防后边的路程还给遇上水源不够的麻烦,想必这会正忙着。
“可能是琐事还没办妥,再说,他身上带了家伙,不打紧。”我说。
宋桥是个古板呆子,几日相处下少见说话,这回见乔以沫心情也不高涨,便想着法子想调高一下气氛,把我们几人聚了一圈,自荐的说想聊上个故事,这故事,还和我们这群人有关。
天气燥热,篝火就只升起几根,看着黯淡,宋桥坐在中间,人越发阴沉:“从前,有八个人来到脚下的这片沙漠寻宝,中途由于一人觉得身体不对,所以呆在驻地休息没跟着去,结果寻宝的七个人只回来了六个,那六个人说,没回来的那个中了诅咒,半路病死了,死之前,他求着同伴不要离开,说是会太过孤独。”
大宝从篝火接了把火,笑道:“你个呆子,这不是我们眼下的处境么,你还加工了不是,咒人死呢。”
宋桥撇了大宝一眼,嘘一声故作神秘,接着说:“驻地上留在一起的七个人担惊受怕,觉着死的那人会变成厉鬼回来。不料,结果死去的那人还真回来了,拉住留下的那人说,朋友。”
宋桥举了根燃着的小木枝放在腭下照亮半张脸,之前特意背对着我们,这时转过身来诡异一笑,声音听上去竟然是个女嗓。“回来的那六个都死了,他们才是鬼。”
黑夜中传出一声尖嚎,原以为还是宋桥吓唬人的把戏,可边上帐篷突然掀翻,我这看着,才发现少了楚氏一对夫妻。
楚正一脸惨绿,跑了几步靠近了篝火,大口呼着气,手擦了几下火柴想引燃,一个没拿稳连口中叼着的烟都给颠掉在了沙土里。气得脚上一跺把烟碾碎,口中骂道:“混账东西,怎么会这么背,还睡在一起了。”
乔教授皱着眉站了起来,连着叫了楚正两声,可离得这么近,他倒跟没人似的,一直在碎碎念。看向帐篷,楚相随还躺在毯子上,这么热的天,裹着不动,楚正帐篷掀翻都没能把她吵醒。
平地里恰好迎来了一小波风,我倒以为是诡事听多了吹着背脊发凉,边上火光无故摇曳了一番,大了一丁点,刚好照亮了帐篷周围。这时乔以沫惊叫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楚相随头发蓬乱散着,双目圆睁,口凹成一个O型,脸上泛起了干瘪的褶皱。
大伙都是心颤了起来,躺在地上的根本就是个老太婆,要不是身上还穿着楚相随的衣服,我们怎能认得出、
“死了?”
“过气了。”伸回搭在颈动脉上的双指,最先围过去的乔教授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大宝厌恶的拉了楚正一把,这时他才真正注意到了我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相随,楚正把怨毒的眼神转向了我,才说:“我也不知道,刚睡着,就听到几声唰唰响,还以为是她又要喝水,本想喂她来着,却见她就盯着眼前这个死人模样。”
“什么叫又?,这大伙不都没水了么,你哪整的。”宋桥问。
乔教授拿着手电照了一下楚相随的口腔,瞧上几处未干的湿润,说:“沙漠性脱水,大量汗液平衡受到破坏,原子流失,如果这种情况下直接饮水,就会造成低钠血症,引起心律不齐,严重了就会导致猝死。”
大宝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僵死的楚相随,指着楚正说:“铁定是这孙子自己备的,一路上夫妻两都喝咱们的,却比咱们快着没了水,这下好,小心思弄巧成拙了,这不谋杀么。”
楚相随躺着的地方,“吧嗒,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