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异响,我心里顿时扑腾了一阵,略微夸张的转了个身,而因为幅度太大,险些就把自己腰给闪了。这时的天已经是亮透了,我冲着拐角后发出声音的位置凝视着,无由的恐惧蒙上了心头。但见拐角处露出一个人头,也就是手上没啥标枪一类东西,不然这会我肯定得掷个十环来解除内心的威胁。
正自我内心天人交错之际,耳畔却是传来了不甚熟悉的腔调。“不用瞧了,肯定就在前面,我刚看到留的记号了。。。”再仔细一看,我撤出了一口长气,庆幸自己手上还真没什么称手的器械,要不然这会大宝估计就得骂娘了。
几人在锁龙观等了不少时间,见阿威和孙小茹恢复了些气色,又因为藏宝抓空一事,已经商量好了撤出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正好先前也是见着我们往了下山的路,所以也就把东西大概收拾了一下,追着零星痕迹这才给碰上了。
等几人靠近了,我随手就把那堆信函原封的递到了大宝手里,只是大意掂了掂,还又赶忙回过身看着老疯婆子。如今这会,还是要搞清楚这写信的人究竟躲去了哪里,要不然冷不丁背后给你戳来一根刀子,想想我就觉得心头发寒。
而老疯婆子这会见我比划了一会,也不知道有没理解到意思,看是点了点头,可却是朝着棺材堆里又是一阵翻找。我看那意思,像是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给我们看一样。就在大宝几人看着信函惊异声此起彼伏时,老疯婆子那头的杂乱声终于平静了下来。
老屋厅里本就不够光亮,棺材堆那处更是黑得只能约莫有个影,黑乎乎的一片,就见老疯婆子从棺材堆里钻了出来,手里头揪着了一根绳子,看她一下下拽着,四周都是被带起了一丝尘土,仿若就要从黑暗中分离出什么。
一口还是完整的黑漆棺材。见老疯婆子吃力的样子,似乎这个棺材里的东西分量还是不轻,只见她歇了一歇,朝棺材几处位置崩打了一番,觉着可以了,便往边上一掀。这一会几人也都是被这举动引去了目光,都想看着老疯婆子棺材里卖了什么葫芦。可随着棺材盖一掀,一阵腐朽气直接扎进了鼻翼,等得看清棺材里的东西,有几个便是瞬间就让胃给抽了搐。
白帛的棺布上沾染了不少黑迹,一看就是蛆虫瘪死了留下的印子。而棺材盖下,一具还没完全烂透了的黑大骨架散乱在里头,细看,还有一些腐汁什么的裹上了一层。要没真见识过几回死人,就连我和大宝都是一脸恹恹。
“这是写信的那个人?”乔以沫平复了一会,这才朝着老疯婆子问道。
我见着老疯婆子肯定,虽然对于眼前这阵恶心还没散去,可终归觉着放下了一件事。
“我怎么瞧着这人有点眼熟。”听大宝这么一说,我朝棺内又看了一下,可这尸身至少也有一二十年历史了,早就腐得剩个破头盖骨,哪里还能辨出长了个什么模样,正是要请教大宝,却见他仍然低头盯视着信函,凝了许久的眉头挣的就松开,顿有股首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囔道:“这棺材里的死人骨,会不会就是当年被老匹夫坑了的那个胖子土匪?”
这天南地北,本不会有深入的联系,但自大宝这么一说,我从信封里头的只言片语又是串汇起来,却又觉着真有那么点可能,而且那老疯婆子手里,还真就有一尊土匪头子象征似的小铜佛。
“六子,你先别理这段恩怨,但你看,这信中提到土匪头子踢到了一截木头,在木头里发现了不少大银锭子。我记得咱们在府库底下,似乎也是见着了不少这样的木屑板渣滓,你说这之间,难道也是凑巧?”
听大宝这一说,我倒还没觉着怎样,就要心说这就是凑巧,可孙小茹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细语低喃了几句,轻声问道:“你们说的可是青冈木?”
这木头知识极为广泛,但我也就认得适合做成棺材的枞木,金丝楠木等等少数几种,毕竟专业上又不是园艺类别的,只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也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你们知道,我从小就就在这府南江边,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却也偶尔听说有人在江岸上捡到了宝贝,而这些宝贝,传闻无一不是藏匿于一截木头块里。巧的是我有位叔父就是个木匠,而他曾经也拣获过这样的木头,偶然间也就听他提起过“青冈木桶藏银”一说,只不过时间太久了,个中原委已是记不太详细。”
如果只是一例,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听这孙小茹说来,只怕这个凑巧还不止一例。我也不觉思索了起来,因为我深信,民间故事传闻背后,必然有其原型。
实质先前我也已有不少疑问,也就是现下细细琢磨,边翻东西边和阿威还有大宝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府库下,甬道门也没关?”
两人点了点头,可还是没有明白我到底说些什么。
“盗宝的行事匆忙,府库内怎可能分毫不剩?而且你们尚没发现,机关也都是我们触发的,在那个环境,想把宝藏取走,还能不触发任何机括,除了埋宝者本人,非得是大罗神仙。”我理了理头绪,而先前地下情急,哪还有心思做这番假设。
大宝想起打开着的甬道门和没有填上三合土的封门墙,也渐有了一点见解:“你的意思,是这个大西王转移了藏宝,不过为何又要多此一举?”
大宝这一问,也正是我如今所想要知道的。我心想会不会是当年大西王这个藏宝地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又转用木头伪装运走。而历来发现的所谓藏银,或许是当年押运的船只沉了一艘可能。正是我绞尽脑汁之时,乔以沫却也掺和了进来。
“如果说当年,这大西王找着了一处比这自掘藏宝府库更加隐秘安全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