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涧清波粼粼,桃花艳色的花瓣顺流而下,上面映着人影重重。
谢姝看着水面上的人影,好像就见到了晏修之的倒影,他好像在望向她这边,但谢姝却不敢抬头。
四足金樽之上缠了一个小纸条,位于水面与酒面之上,然后它带着上一个人即兴做的诗,晃晃悠悠地在晏修之席前打转儿。
这表明这次轮到了晏修之。
他伸手拿起了金樽,宽大的袖袍沾了水,又慢慢顺着衣袖的纹路蜿蜒而下。
展开纸条是上一位小姐做的诗,他读得很是随意,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点评,眉眼平静无波,众人也不敢问他话,那位小姐在他读诗的时候战战兢兢,欲哭无泪,感觉晏修之比寻常夫子还可怕。
纸条下面还写了这次他要作的诗的题眼。
燕。
他微微一笑,想起了小姑娘送给他的灯笼,他拿出新纸展开在案间,提笔蘸墨,写下了他曾写过的那一句诗。
写完之后,他又将纸条卷好,绑回金樽之上。再由人把金樽放回源头,从上而下,再次流过。
这次金樽很顺利地流下,没有像之前一样转转停停,这次一路而下,然后慢慢的停在了谢姝的位置前,在那开始打旋儿。
谢姝很震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好这么巧?轮完晏修之以后就轮到她了,这特么的说里面没什么问题,她自己都不信。
然后她抬头就看见晏修之向她笑,笑得要多不怀好意就有多不怀好意,谢姝立马明白是谁动了手脚。
张济见她犹豫不决,只能开口道,“朱儿小姐,轮到你了。你只要读了上一位作出的诗,再按照他出的题眼再写一句诗,这样就可以了,若是一时没什么想法,也可以自罚三杯。”
“好、好吧。”谢姝有些手抖地接过酒樽,然后展开了纸条。
只见上面写道:一处相思,两厢成愿,三不肯休,便如梁上双飞燕,年年岁岁至白首。
谢姝看了,感觉脸上已经烧得不成样了,这诗根本没法读啊!怎么办?怎么办?
坐在她侧首的曾婉儿看了晏修之许久,好不容易等轮到他作诗了,刚想使个法子拦下金樽,没想到被人先拦了,但这位拿了的小姐又呆呆傻傻的,莫不是不识字?
于是她没好气地出声,“你是不识字?还是不懂规矩?让我们再这里等了这么久,都不读出来?其他人都在等着呢?”
“对不住了。”谢姝只能先道歉,这诗她是不能读了,“这诗我想晏公子是写错了,我不能读,读出来可能有损晏公子的才名,就让我代晏公子喝这三杯酒。”
“你一个小官的女儿,与晏二公子无缘无故的,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曾婉儿立马出口讥讽道。
“谁说无缘无故的。”
“等......”谢姝刚想出口解释,就被打断了。
“她不想读便不读。”晏修之出声了,他本来也只是想作弄一下谢姝,她不想读他也不会强迫,“我写错了诗,我自罚三杯,朱儿姑娘不用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