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心里明白公子在心里是最看重小姐的,虽然阻了这次婚事,但是心底也却真的在想着小姐,只是不知道为何晏二公子就是没得谢安的青眼。
难道是晏二公子真在某个地方得罪了谢安?
不过她也没多想,送走了谢安又回头做她的女工,她家小姐不喜欢做女红,但是又喜欢画花样子,说是除了她之外无人能绣出精髓,冬青凝眉看了看那朵清艳的芙蓉,觉得她家小姐好像也有些像这花,内心纯善而又含蓄,外在又是极其夺人眼目的。
......
谢姝算是贵族女子,所以她及笄之后是要另外入宫学习妇容、妇德、妇言、妇功。
在晨曦的微光里,谢国公府的马车便向着皇宫出发。
谢姝自来到这里,她的睡眠便很浅,只要一有响动,她就能被惊醒,在菩提寺的那段日子,算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段日子。今日要起得早,她便只能在马车里假寐。
隔着马车,外面是清脆的鸟鸣声,还有些树上的蝉鸣声,扰了这里的人们一夜,却又在晨间渐渐响起。蝉在树上鸣叫的那一个时节,便已是它生命的尾声,它终日在黑沉无光的土壤里蛰伏,被人知时,就是它生命的终点。
清晨带着水汽与凉意的风拂在人的脸上,出乎意料地舒服。
晨间的街道上百姓也很少,为了生计做早点的铺子已经开了,里面隐隐约约有些人声,但更多的是他们吸溜着面条的声音。
谢姝以手撑着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她起来问冬青她睡了多久,所得答案不过是只有不到一刻钟,但她已经清醒得分明。
这几日昼夜间的温差有些大,往往晚上还穿着春衫,日头出来以后便已经穿不住了,换得晚了还要将人闷出一身汗来,谢姝也有些害怕在宫里的贵人面前失态,所以多备了几件衣裳。
在永安门前,马车便停了下来。
有一位为她引路的宫女便站在门前等着她。
“谢小姐,且跟我来。”
宫女像是更早就等在永安门的,她手里还拿着一盏已经灭了的八角宫灯。
她低着头没有直视谢姝。
谢姝还记得她唯一的那一次入宫,出宫时却跟丢了人,然后撞见了昭容公主与晏修之的事,现在想来觉得自己那时实在是太傻了。
“好的,多谢这位姐姐了。”
“谢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宫女低着眉眼,有些诚惶诚恐,然后又小小地抬眼觑了这位传言中的绝色美人。
她瞧见了微亮的天光中谢家小姐艳丽的眉眼,也被惊了一下,谢家小姐与传言中并无差距。
甚至还要甚于那些文墨写下的溢美之词,真不知哪位公子这样有福气能娶到这位小姐。
她们穿过了几道宫门,又路过了那座谢姝曾经迷路过得御花园,她才见到了后宫重重的檐角,精致的木雕小兽端坐其上,生出了一些趣味。
层层叠叠的回廊九曲回转,暗红的漆木古朴,金黄的屋檐顶泛着微微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