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在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沈瑛将肥皂的产业进行官营,这意味着什么。
这能让肥皂的受众面扩大到长安城之外的地方,而且更加顺利,没有人敢因为利益而出面阻挠。
在古代这种缺乏消毒条件的情况下,尤其是瘟疫事件中,肥皂派到的用处就挺大的,起码在沈瑛兑出消毒水前,都只能先靠肥皂水来将就一下。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地势高底不一,县城外的老百姓的居所,多是三三两两错落开的,所以不算是密集。
但是长安城内的县城就有些不一样了,这里面的瘟疫如不早点隔离,是很难控制的。
谢姝有些着急,但是只能急得在书房里一直踱步。
现在庆王是刚刚恢复神智,没有什么具体的职位,只是一个闲散亲王,所以他做事也是要靠别人的。
如果要将得了鼠疫的和没得的百姓强制隔离开,那么就要派出士兵看守,以防有任何患者再次出逃。
而这看守的人无论是就近原则,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驻守在城外的镇国军是最好不过了,镇国军的直接统帅是晏老将军晏玉文。
但是谢姝却找不出什么缘由,要让这些人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在历朝历代,各位帝王都将瘟疫视为不祥之兆,他们的处理方法有简单粗暴的封村、封城,让里面的百姓直接在里面自生自灭,也有尽力派人去救治的,但是所耗的人、财、物都是极大的,不是所有朝代的国库都有那个能力。
这个朝代唯一比前朝幸运的就是,带着系统的沈瑛的到来。
虽然这个事件的设置从某种方面来讲,都是为了女主能够扬名立万,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命定的天灾下,沈瑛救了很多很多的人。
但是,现在沈瑛可能还在配消毒水,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要每日用肥皂洗净脸面。
谢姝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朝不保夕的急迫感,这不是知道结局如何就能缓解的,而是从心里掰着指头在那里算着,算着还有几日沈瑛才能真正地想出法子来,这个过程很煎熬,很煎熬。
她还是没能如谢安所愿,在谢国公府安生地待下去。
谢姝做了稍微严密一点的防护措施就上街想看一看情况,以往水泻不通、挤满了各式各样马车的朱雀大道,现在空荡荡地见不到半个人影。
长安城内的萧索空寂,人人自危,百姓都闭门不出。
虽是最酷热的盛夏,谢姝却觉得自己浑身被浸到了冰水里,透骨生凉。
她有些闷闷地问系统,【系统,我真的能控制住长安城内的情况吗?】问这句话时,她心里的苦涩止不住地泛了出来,像是一杯苦酒,一圈一圈地漾开。
她只是希望能在沈瑛有办法前,多救下几个人,只是她有多么地渴望能做成这件事,就有多么地绝望。
谢姝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渺小,是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横亘在她面前时,她知道沈瑛是能做成这件事的,就好像她知道,她能做的事实在是少得可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