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眼前眉目清俊的公子,那双目如点漆的眸子落到了他这边,他只是用平常的语气问道,“江大夫,为何不继续说了?”
江元柏愣了愣,接道,“老朽先前付不了药材钱,只能想着先卖了铺子,恰好被谢国公府的小姐买下来,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因缘际会。”
“这么一说,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只能用一个‘巧’字来说。”张太医笑着说道。
江元柏交代完药方的出处,又接着想到了那药方的缺漏之处,“不过那药方好像对高热的病人效用不大,刚退了热,又会上来。”虽然被沈瑛改进过,但是好像还是对高热的病人不怎么有用。
“是啊!”另外一位太医也进来插了句话,“这瘟疫一发,却有多种状况,老夫觉着,可能是一种地气对每个人的影响都有些不同......”
“这样的话,就单是这一张方子,可能是不顶用的......”
太医和大夫们刚一碰面,就已经聊得要停不下来了。
......
虽然月平村的事已经交给晏修之负责,但是高禇在长安城内也没有空闲。
那些药材商堆积着药材,面对他的收购态度极为敷衍,而且还坐地起价,他只能和其他州府的商人联系,希望能买够这些药材。
瞿子陌手下的生意中,也有药材生意,只是只通过他手里买下的药材还是有些不够。
庆王府。
高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听到外面有人来报,“王爷,瞿公子来了。”
“将他请进来。”他的语气中还透着一些疲惫,原本带着些邪魅的俊脸,此刻都是倦意与烦躁。。
庆王府是前朝的梁王府改的新居,规制是亲王府的规制,没有逾矩,只是房屋的摆设装饰都是极其精细的,不亚于皇宫的摆设,也足以见得当今皇帝对庆王的喜爱。
只是高禇从来没有以他原本的面貌,和老皇帝谈一谈政事之外的事,他们的关系,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君臣。
门被人打开了,正午的阳光透过门楣照了进来,照得书房有些亮堂,高禇按着抽痛的眉心,阖着眼,像是在想什么一样。
“你库里的药材可清点好了?”高禇靠在椅背上,微不可闻地问了一声。
瞿子陌笑笑,没有答话,先寻了窗边靠着的小塌坐下,然后又慢悠悠地先给自己斟了杯茶,“药材是和账目上对上了。不止如此,我还打听出了一些事......”
高禇没有发火,也没有再问话,就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唉!”瞿子陌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还真怪无趣的。”
他无奈地继续说道,“那些坐地起价的商户我都打听清楚了,他们说已经高价卖给了别人是实话,库房里还堆着一堆也是实话?”
高禇听了这话,眼间的思索更多了一些,睁眼看向了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瞿子陌,“那是为何?”
“有人在我们之前高价订了所有的药材,但一没交押金,二没出面清点,你说能让那些人如此做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