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姝万万没想到的事,在将近两个月以后的培训以后,她就要开始管理后宫的事。
除了身上减了又减的衣裳,谢姝都找不到什么东西能证明时间的流逝。
但是现在已是五月的末尾,她在这宫里已经待了将近三个月。
她经过御花园时,看见花园里的牡丹花正开得盛,傅姐姐指着那朵艳色的牡丹对她说,姝儿,以前我觉得牡丹是最好看的花了,只是现在人变了,心思杂了,反而更喜欢开得清浅些的玉兰花。
谢姝转头盯着已经过了花季的残花落红不说话,现在是元承二年的五月末尾,前朝那场要死掉许多人的琉璃案现在才初初现了端倪。
她在男主的那本书里,见到了许多的死字,然后前面跟着一串她一点也不熟悉的名字,她无法以偏概全,说死去的都是坏人,活着的都是好人。
她只知道,晏修之将要踏上一条有些艰难的道路,而身在后宫的她好像没有一点办法。
......
已经在翰林院编纂位置上待了一年的晏修之,才刚刚回长安没几天,就有人说江承旨要找他。
按理说,他是还能再闲上个几天,直到下一个沐休结束,再回翰林院,辅助那几位翰林学士修国史。
但是江承旨在他回长安的第五日,就指名要来见他。
晏修之先前没有拜过正正经经的老师,但是如此用心教导他的江承旨江生海算一个,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收他为学生,虽然他们总共也没有相处很久,虽然他的教导也夹杂着许多私心——
他希望下一任文官的领袖能从翰林院里出,而这领袖又要是能完完全全为新法服务的。
江生海的府邸很规矩的官员府制,连院子里的花种的也都是梅兰竹菊一类,虽不在花季,枝桠处孤零零地吊着几片叶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让下人去翻过那些花草树木的根,只是任它们生长,若是来年未开出花来,也只是感伤几句,他是个再规矩不过的文人。
文人有风骨,可为死理死谏,他们从来都是以此为荣的。
现在政坛这般清明,若说是前朝皇帝的功,那就未免有些错了,只能说是因为文武两个体系的领袖虽然有时候也会争吵,但是他们心中是在想着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百姓。
“你回来了......”他拿着笔在批那些刚刚拟好的诏制,查漏补缺是他工作中的一部分,这是要传到地方官员那边去的,也要公之于天下,要怎样拟才能不失皇家气度,怎样拟是恩威并施,这都是很讲究的。
新皇虽然读了许多治国经书,但是自小是在外头长大的,没有人正正经经地教过他要如何写一封工整而又体面的诏制,所以负责传达皇帝的意思的承旨就很重要,这是一个要看资历的职位。
他从元启十五年开始,一直就坐在这个位置上,新皇很信任他,可能是因为他还在当太子太傅的时候,就给这位早慧的小太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