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又想起了之前几次去找她,她满口的周子安,现在两个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出了殿门,谢姝才发现外头的天阴得很,瞧着让人很没精神。
她披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鹤氅,里面穿的是一件夹棉的对襟长褂,颜色比平时要淡上许多,两手插在手笼中,今日出门只是添了口脂。
除了一张脸不得不露在外头以外,其余部分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外头的天光黯淡,又寒风凛冽的,谢姝走了两步,两颊已经被刮得生疼了,她心里嘀咕着她还真应该挑个黄道吉日再出门的。
等她到了昭容的宫殿,她才发现今日昭容不在宫里。
问了守在门外的宫女,说是去参加什么诗会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
这是真不巧了,她应该先派个人来问问消息的,谢姝在心里懊悔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又恢复了精神,既然都出来了,那在顺道往慈宁宫去一趟吧。
“杏儿,往慈宁宫去吧,太后此时想来是午休结束了。”谢姝道。
“是,娘娘慢些走。”杏儿说着还想搀她一把。
谢姝看见她的举动无语凝噎,她看着像是走路会平地摔的样子吗?
慈宁宫离这并不远,只是因为天气冷,谢姝便走得比平时要慢得多,她不知道在心里抱怨了几次,她的步辇怎么还没修好。
是的,她的步辇坏了有大半个月了,除了太后传诏之外,她也好久没有出殿门了。
其实她也怀疑过,这步辇是不是有谁人为搞的破坏,后来想了想觉得有谁这么闲,偏要算计她的步辇。
索性那步辇坏的时候,不是她坐在上面的时候,要不传出去岂不是什么她太重了,压垮了皇上御赐的步辇之类的话语了。
不过也可能是她用得太勤了,它哪处有磨损了,坏了也是合理的。
话说她好久没去紫宸殿以后,后宫里的话题她都掺不进去了。
因为那些妃子现在聊的都是在皇上宣她侍寝的夜里,用哪个姿势才能拿着宫灯从戊时站到寅时手能够不那么酸。
或者是眼下的青影要用什么药消掉才好,还有就是若是在皇上面前打哈欠算不算御前失仪。
谢姝头次听见这些个话题,是极其惊讶的,因为她向来是不知道高禇原来是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一个人。
怎么也得给个凳子吧!
那些娇滴滴的美人们开头的第一句是往往是,“......家里向来是没人教过这个的。”
结尾也是大同小异,什么“宫里的日子怎么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然后等谢姝一走近,她们又如鸟兽散尽状,纷纷都向她请安告退,就是不在她面前说,大概是知道她还没去侍过寝,跟她们没有共同话题。
毕竟,无论侍寝前多么有气势的、多么有心计的、准备得多么齐全的,最后结果都是举着一盏宫灯,从天黑站到天明。
谢姝表示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并且对那些上赶着去侍寝,第二天便蔫了的妃子们抱以同情的心理。
等到了慈宁宫,谢姝在门口等了一等,很快便被传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