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
太后端坐在上首,半支着脑袋,声音比往常要疲惫许多。
“皇上叫你去可是为了军费?”
“回太后娘娘的话,确实是为了筹措军费。”谢姝低着头答道。
“所以你觉得该如何?”太后问道,她问这话时语气平静,像是长辈对小辈的寻常发问。
谢姝心里想的是,要不要说几句话好好地安一安太后的心,镇远侯与太后久未见面,又是至亲,自然是想念的,但是一入这深宫,她也没有了出去的机会,镇远侯镇守着边陲,无大事自然也是到不了长安的。不来长安也好,来了反而还可能是因为出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知道后宫的姐姐妹妹也在想着为皇上解忧,于是前几日也和她们商议了许久,想着能出力也尽量出力为好,所以臣妾便跟皇上说要将那些现在用不上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先捐给国库......”
太后闻言看着她白若初雪的脸,眼里有些满意的神色,“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怕是会得罪人,哀家想,此事还是由哀家来开口,你到时候便当个领头的人也是好的。”
“好,臣妾明白了,一切由娘娘做主,臣妾便安心等着此次能够成功平定叛乱。”谢姝点头道。
室内的檀香袅袅,是味道比寻常檀香还要浅一点的香味,谢姝光闻到一点便想起了佛祖。太后最近应该经常礼佛,要不然她喜好的香应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换的。
谢姝想到了以前,嗯......好像时日是有些久了,她跪在佛祖面前也祈求过很多东西,现在那些东西是否灵验她尚未可知,因为这应是要用人的一生来验证的。
不过现在,她也渐渐地、渐渐地明白了这世间为什么又那么多信佛或者说信神的人存在了,因为有些时候在有些事上你是完全不知将来结果如何的,出了去求一求那些神灵以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今日的春光尚好,日暖风浅,透过那雕着不知是何种花的纹饰的小窗子,漏进了几丝光亮,留在了桌沿的一角。
太后跟身边的月岚耳语了几句,便让她出去了,谢姝也收拢了心神。
她知道太后好像还有其他话要问,便坐在那处软塌之上,没有动。
太后挥退了众人,这时宫里便只剩下她们二人,还有一室的缄默。
“太后娘娘,您有话不妨直言。”
“容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后似叹似哀道,“哀家希望今日问你的话不要被传出去。”
“臣妾明白。”谢姝再次颔首。
她头上的流苏琳琅相撞间发出了细碎的声响,似有一晃而过的光划过了眼前的场景,突然间便不再是那般死寂的沉默了。
“哀家问你,皇上可有提过镇远侯的事。”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没有。”她摇头否认,但是没等到太后再问继续说道,“不过,臣妾也知道镇远侯军功赫赫,又是皇上的至亲,西北尚切需要他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