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之,你对我哥哥的事知道多少?”
谢姝看着眼前穿着绯红色官袍的仕林新秀,只觉得有些陌生。
他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暗淡的天光下,低垂的眼睫投下了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眸子。
他的声音一如当初那样清朗,“回娘娘的话,若只是之前,所知甚少......”
“那现在呢?”她静静地望着他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像平常那样问他的话。
其实在他说出那句之前时,她就明白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全知道了。
但是,在她问完后,晏修之却抿着唇不说话了,身板依然笔直,像是谢姝以前认识他的样子,但是此时他的沉默又是她最讨厌的样子。
她烦躁地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开口道,“好,你不说也行。你知道就行......”
她顿了顿,看着他这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又咬着牙把自己的话说全了,“你应该还记得你欠本宫一个人情?所以,现在本宫命令你,让故意栽赃嫁祸我哥哥的罪魁祸首伏法,晏修之你现在也身在高位了,只是这点事,你总能做到吧?”
谢姝看出了他的僵硬,只能继续说道,“晏修之,难道你觉得晏家上下老少的命,比不得一个罪魁祸首的性命?你若有证据,就上呈皇上,以正视听,你若是有猜测,就去查验......”
“反正,本宫是不会信那些狗官查出来的东西了。你欠了本宫的人情,就该还上。”
谢姝就坐在她以前最喜欢的软垫之上,等着站在下首的晏修之的答话。他不说话,谢姝也不说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等到她宫里燃着的安神香都燃尽了,谢姝才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带着寒冬的清冷再次躬身行礼,一字一句地说道,“......谨遵娘娘旨意。”
等晏修之走了以后,谢姝才发现原来她的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在他沉默不语时浮现过许多荒谬的想法,她很怕那个害死她哥哥的会是她一直最信任的人。
但是她又是最了解晏修之的人,即使晏家真出了事,他也不见得会构陷罪名加害那些小人,更何况是对她的哥哥。
但是她没有想多久,宫里又来了一个熟人,是太后身边的月岚姑姑,她亲自来通传谢姝到太后娘娘的宫里去一趟。
一路上,她都感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若只是责怪她传唤朝臣的事,那么还好说,如果是别的,那可就真的遭殃了。
进了正殿,谢姝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地上跪了许多人,不仅有傅芷晓、万静瑶,还有......常清琪。
她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身子颤了颤,又强行镇定下来。
太后发现了常清琪的异样,初时还觉得欣喜异常,后来她去翻了册子以后才清楚——常清琪根本就没有侍过寝。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显而易见了。
谢姝面不改色地给太后行礼问安,但是太后取没让她起来,只是让她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