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骤起,雨点急落,落在那摇摇欲坠的油纸伞上。
春寒料峭的二月雨,原本就带着透骨的寒意,但是两人都没有顾得上这个。
谢姝如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兀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任由散落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最后是晏修之送她到了内廷,止住了脚步,将那把油纸伞的伞柄递给了她,转身向雨幕中走去。
他走之前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神思已经恍惚了的谢姝什么都没听清,她很希望他能留下来再陪陪她,但是原本伸出的手最后还是抓了个空,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发呆。
她放下了欲意挽留的手,想着晏修之最近一定很忙,要不然是不可能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宫里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寝殿,只知道再回过神来时,杏儿已经十分担忧地立在她的身侧,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小白讨厌水,看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只是绕着她打圈儿,不停地叫着她。
“娘娘,热水烧好了,先去洗一洗吧。”杏儿等了半晌,也不见谢姝回过神,只能出声打断这糟糕的沉默。
谢姝看见了自她入了寝殿,逶迤了一地的水迹,有些怔愣,最后还是在杏儿的再三催促下,洗了澡换了衣服。
等她的衣服干爽了以后,小白才像以往一样跑过来蹭她。
她摸摸小白雪的皮毛,渐渐地沉下了心神,想起了系统对她说过的话,她会死是因为她想回去,这难道是另一个结局嘛,还是结局无论她怎样做都只有一个......
想着想着,她逃避般地沉进了梦乡,一觉睡得很沉。
一夜无梦。
等到了第二天,她喊“杏儿”时才发觉自己好像生病了,头很疼,身子又有些发冷,喉咙也疼得厉害。
杏儿听见她的声音,立马明白这是昨天淋了雨,染上了风寒了,连忙去叫太医院的张太医。
这下一直装病的她,才是真的大病了一场。
张太医给她诊了脉,说道,“娘娘,您最近优思过度,昨日又被那雨淋到了,老夫给您开两副药,要好好养一养......”
谢姝看着那站在张太医身侧的杏儿,对她道,“杏儿,你先下去吧,本宫还有事要跟张太医商讨。”
杏儿都有些习惯了,一般张太医来了,娘娘都要同张太医认真地商量些什么,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还是没有多问。
谢姝看人走了,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小白的皮毛,过了良久她才对张太医说道,“......除了你给本宫配的药外,再另外送进来一份断肠草。”
张太医已经吓趴下了,连忙出声道,“娘娘,那断肠草可是毒药呀。娘娘,这药太医院也没备下啊,别难为老夫......”
“张太医,本宫也不需要多,只要半株晒干的断肠草。”谢姝慢悠悠地说道,“想来你也明白,这份量是杀不了人的......”
“本宫只是在制一种夏日可毒蚊虫的药,只是半株毒草,你可弄得到?”谢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