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杀我……许诺盯着土中的字，心脏咯噔一跳，暗道：什么意思？颜夫子杀了……
想到这，
许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诡境内的事物都是诡主的执念产生的，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诡境中出现的尸和鬼。
尸和鬼出现诡境中，说明，他们本身之一就是诡主，或者是在诡主执念产生时死的！
而诡主的执念产生的原因，也极有可能是当初经历甚至参与了那场死亡。
就比如，鲤鱼和阿奴。
阿奴是鬼童，因为她在这个年纪就死了。
如果阿奴在那个年纪没有死，诡境中产生的模样就不会是鬼童的模样，应该是可爱的小女孩。
所以，教室里的两个鬼童，都是诡主记忆中，在当年死掉的孩子。
同样的道理，颜本书以诡尸的形象出现诡境中，说明他在当时也已经死掉了。
否则出现的形象不是诡尸。
而是和高石子执念中的尊师墨子差不多，是个正常人的形象。
两名学子、一名夫子，都死在了那个久远年代的私塾中，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诺隐隐抓住了调查的方向。
也许找到当年的死亡真相，诡主的执念就能迎刃而解。
心里想着，许诺继续望着地上的鬼童。
鬼童疯笑着擦掉字，继续写，手里攥着断手用力的在土里划动，每次‘下笔’就像拿着刀子捅在人的肚子上。
不是我！
对不起！
我没错！
……
鬼童疯狂地着写字，然后擦掉再写，不断重复着，嘴里时而哭笑时而惊叫。
尽管他疯疯癫癫，许诺发现它写的字却及其好看。
“都说字如其人，能写的一手漂亮字，学习应该不会差，这样一个学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小小年纪就死了……”
许诺心里想着。
等到下课时间还剩余最后几分钟，他果断返回，这是大家商量好的。
带着疑惑许诺回到教室。
赵子明、侯峰、胖子都已经回来了，还有李聪聪也在，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许诺就等你了，问出答案了吗？”
赵子明连忙问道。
“没有。”许诺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问，面对疯癫的鬼童，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收获。
众人期待的眼神变成了失望。
“怎么办，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侯峰按耐不住来回走动。
赵子明低头沉思。
许诺目光落到聪聪的身上，“你们呢，发现了什么？”
赵子明抬头，“北边有个水库，聪聪被拖进来水里。”
“什么东西拖的？”许诺问。
“应该是水底的藤蔓。”李聪聪说：“没有看见，我感觉到双腿被缠住，我抱住岸边的树，才没被拉下去，直到队长猴哥来救我。”
许诺思索了一下又问：“聪聪，你受到惩罚了吗？”
“有！”李聪聪张开手。
在他的左手上赫然出现一道红色印记，这道印记是自动出现在掌心。
“安雅、飞翔，把你们发现的也告诉许诺。”
赵子明看出许诺在思考。
出声提醒。
安雅在旁边说道：“教室里也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书桌上，发现了一个字。”
她指了指有字的书桌。
这张书桌在第三排最左边的，也就是李聪聪的身后，胖子的左边。许诺走到书桌前，发现书桌上刻着一个‘死’字。
这是疯癫鬼童写的……许诺一眼认出来，在红薯地里，他也看到鬼童写了死字，两个字完全一样。
朱门飞翔把一本书递给许诺，“老许，你看看这个，最后一页。”
本书本记！
许诺认出此书，上节课他翻过，因为打铁声响起，没有来得及看完。
翻到最后一页，几个字迹映入眼眸。
[错了！都错了！]
字迹戾气很重，许诺看得出这几个字，落笔极其犀利，写字人当时的心情应该是悲愤的……
“许诺，你发现什么了吗？”赵子明询问。
“还没有。”许诺摇头。
这些信息目前都是零碎的碎片，他还没有找到关键的那一片，只有找到才能串联起来。
现在，许诺还无法回答队长的问题。
赵子明没有多言，抬手看向腕表，道：“还有一分钟，既然没有答案，那么就……”
“换位！”
许诺、李聪聪异口同声道。
“不愧是我们琅琊小队最聪明的两员大将。”赵子明笑道：“对，按照夫子的提问循序，应该会提问三个人，第一排中间，第二排中间，以及许诺的位置第二排最右边。”
李聪聪插了一句，“上课规则中没有说不能换位。”
“没错！”赵子明接着道：“规则中没写，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漏洞。”
“现在，我有两道印记，安雅两道，聪聪一道，猴子一道。天洪、飞翔、许诺你们没有印记，就由你们三个来应对这节课的提问。”
“我不同意。”许诺道。
众人都望向许诺，没有因为许诺的反对，心里不悦，他们都信任许诺。只是有些疑惑，刚才还说换位，为什么突然就不同意了。
“许诺，说说你的原因。”
赵子明道。
“队长，我想坐最后一排，我需要观察两名鬼童。”许诺道。
“好，我同意！”
赵子明没犹豫，一口答应。
许诺走到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这时，外面再次响起打铁声。
大家的心情都跟着提了起来。
赵子明急忙说道：
“天洪坐第一排中间，飞翔第二个，猴子你坐许诺的位置，快！”
六人迅速行动，全部坐好后，外面的打铁声也停了下来。
嘻嘻嘻嘻……
窗户外传来嬉笑声，旋即，两名鬼童跑进教室，许诺立刻盯着它们仔细观察。
一名鬼童穿着有补丁的麻衣，坐在了许诺右边。
它就是那名红薯地里的鬼童，此刻看起来很正常，也不疯癫。
另一名鬼童穿着区别很大，衣着崭新，用的布料也是上等货，至少也是个地主家的儿子。
它从左边的过道走来。
就在经过许诺身边，拐进旁边的座位时，衣袖惯性晃动，甩到了许诺的胳膊上。
许诺立即就感觉到，衣袖那轻软的感觉。
嗯？！
目光一瞥，许诺就发现这名鬼童的左手袖口处，空荡荡的。
它没有手！！
许诺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右边。右边的鬼童，诡异的笑着，从桌洞掏出一只断手，缓缓地伸向前方。
坐在前排的侯峰，突然感觉有东西戳他脊梁骨，倏地瞪直眼，触电般挺直身体：
“卧槽！”
豆大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