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大门随之紧紧关闭,她向前延伸的双手定在空中,不绝于耳的掌声仿佛将整座酒店震动,也震得她浑身发麻,震得她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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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栖,这个孩子你是不想要了么?”
李赫头发有些凌乱地坐在病床边,西装不知扔在哪了,白衬衣全是褶皱,眼睛是熬了一整夜的疲惫泛红。
产科医生说她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晕厥,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宋未雨带着刚苏醒的病态,看向自己小腹,忙抚上去:“我要!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
这是她跟傅海棠第一个儿子,也是她曾经的孩子。
李赫看着她,很轻地叹口气,“那就不要再折腾了,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李家别墅养胎。不要见任何能让你情绪发生波动的人,能做到么?”
宋未雨眼神飘了飘,“那……那傅海棠呢,我想见他一面把误会说清,也不可以么?”
见一面,亲口把一切说清楚。
告诉他,我知道是你了,对不起是我太迟钝,没有早一点认出你来。
李赫摇头:“他就是那个最容易让你波动的人,你能保证见了他以后不会再对宝宝的安危造成影响么?产科医生说,你如果再晕厥一次,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你敢去赌么?”
宋未雨抿紧了嘴唇,订婚宴那天的情形,很明显傅海棠不打算再选择她了。
伤了他两世的心,又该怎么弥补回来?
李赫看着她两相为难的表情,又说:“更何况,陈放的死已经是事实,你们两个之间的隔阂难道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么?”
宋未雨绝望地闭上眼。
是啊,陈放已经被他杀死了,现在即使说清一切,又能回到以前么?
她和傅海棠之间,永远横着陈放的尸体。
或许这一世,她能做的不是重新来爱傅海棠,而是,给他自由,让他这辈子不再为她患得患失,不再为她受尽折磨。
傅海棠上辈子受过的伤,遭过的罪在她面前一一浮现。
所以,让他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肆意潇洒的傅董,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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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郁郁寡欢住了几天后,宋未雨回到李家别墅。
她跟魏晴说,决定回英国,在英国生下这个孩子,独自把他抚养长大,至于他的父亲是谁,就说……他父亲不在了。
李赫劝不动她。
李政勋没什么反应,还大度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为你提供一切经济支持,在英国也好,在国内也好,我保证让你生活得很好。”
李赫无奈,只能向魏晴求助,“魏阿姨,您劝劝她,她要是去英国下半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魏晴却说:“栖栖,我陪你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李政勋这才猛地窜起来,“我不同意!”
魏晴垂着眉,没看他,边往楼上走边小声拒绝:“你凭什么不同意。栖栖,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明天我跟你一起走。”
李政勋跟在她身后,恨不得贴上去:“魏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现在不可能把医院抛下跟你去英国,你能不能想想我?你眼中只有女儿么?”
魏晴把他挡在卧室门外,“李院长!这两个月在您这里叨扰许久,我很感激,谢谢您,但是……这是我们的家事,您不该管这么多。”
她一番话说完,李政勋眼都暗了下去。
咬着牙根冷笑:“感激?就用嘴感激是么?”
魏晴一怔,抬眼对上他暗流涌动的黑眸,这眼神什么意思她可太明白了。
在双腿发软前一把拍上门反锁:“李院长,我们…我们不要再继续这种关系了。”
李政勋站在门外,心里已经不爽到极点,讽笑着点点头:“行,那今晚,我好好给你践践行。”
魏晴使劲咬了咬唇边,逼自己舍弃心里那股子不舍,搬出行李箱,收了几件衣服后,失力地坐在地毯上。
真正面临分离时,她才发现自己多喜欢他。
不可否认,这一年多的时间,李政勋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在无形之中成为她下意识的依靠。
晚饭氛围很僵,吃下去的东西都像石头,坠得人心脏发沉。
一桌上四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有眼尾余光会偶尔瞥向自己的心结。
魏晴向来藏不住情绪,红着眼先走了,自始至终没敢看李政勋一眼。
李政勋慢条斯理地吃完晚饭,跟管家要来了魏晴房间的钥匙,进去时,女人正在洗澡。
他的手长得很好看,或许是因为常年做手术,所以修长又灵活,反锁房门时,指尖捻住门锁,慢悠悠的动作跟此刻他身上浓重的欲意形成强烈对比。
卫生间淅沥沥的水声停了。
他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将腕表摘下,扭了扭手腕。
魏晴出来时,随意地裹着浴巾,头发半干地搭在肩头,皮肤被水冲打得一片湿软,带来沐浴露的松香味。
随着惊叫,纯白的浴巾落在脚下,她捂着胸慌忙蹲下去捡,却看见李政勋的鞋缓缓踩在浴巾上。
她没扯动,身体尽量蜷在一起,可怜地抬头看他:“李院长,你别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