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有。”景熙皱着眉头。
想了想，道：“是白崇礼的人，觉出这天麓山有些异样，说是近年来见有些山洞塌陷。”
白崇礼的人，禁军或是大内的侍卫？
看林清欢不解的盯着自己看，景熙解释道：“白崇礼手底下有一批人，其实也是父皇的人，由白崇礼领着，这批人叫做周游使，是用来在各地悄悄巡查的，延县虽没什么，但是因背靠着天麓山，天麓山是我大夏河山中最高的山，自是每一年都要巡查几次的。
“周游使？”林清欢看着景熙，说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官职。”
“自是有的。”景熙道：“天下之大嘛。”
“那这周游使就没发现何万通有问题？”林清欢问道，语气肯定，好似已经断定了这何万通有问题。
景熙笑着懂啊：“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爱养花也没有什么，更何况是周游使又不是刺史，官员只要不太过分，都不在他们的巡查范围之内。”
林清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所以皇上是因为天麓山的事儿才让你来的？”
“应该是吧。”景熙的语气不肯定。
道：“父皇只是说，天麓山这些年都好好的，如今怎么能闹起雪灾呢，让我替他老人家过来看看天麓山有什么问题。”
林清欢喝了口茶，仔细咂摸着刚才景熙重复的景元帝的话，说道：“我觉得皇上就是让王爷来查天麓山的事儿，只是天麓山有洞穴塌陷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崇礼啊。”景熙也喝了口茶，随意道。
自太子被送去皇陵之后，白崇礼和杜若彤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勇毅伯夫人着急，已经定了来年春天的日子。
比季羽书和敬敏儿的喜日子还提前了一个月。
对于给幼阳长公主报了仇，又给自己提了亲事的景熙，白崇礼总算是有了几分香火情。
知道景元帝暗中派了景熙来延县，特意找机会告知了这件事儿。
“不过。”景熙说道：“也许是父皇授意的。”
按说周游使有什么情况直接向白崇礼汇报，白崇礼则是直接向景元帝汇报，这种白崇礼透露个他消息，算是有些逾越的。
“许是吧。”林清欢转头问景熙：“那您准备什么时候上天麓山？”
既然准备查天麓山，自是要亲自去看的。
“明日吧。”景熙说道。
赈灾的事情没有理出头绪，总不好上天麓山。
今日他在延县县城看了一日，没觉出有什么，明日就可到周边的村子里转转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林清欢道。
景熙连连摇头：“太冷了，你还是在衙门里待着吧。”
林清欢点头，眼珠子却微转。
景熙看在眼里，道：“那明日同去？”
林清欢欢喜：“好啊。”
又道：“小爷我要游天麓山。”
……
第二日，难得天气放晴。
连着下了好多天的雪，难得放晴，别说是这些灾民，就连林清欢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春喜一件件的往林清欢身上套衣裳，唠叨道：“化雪比下雪还冷，来的时候段神医可叮嘱了，说千万不能让您着凉了。”
“知道了。”林清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棉布的内里，灰鼠皮的内衬，夹棉的袍子，外边是白狐大氅。
嗯，不算是特别臃肿，爬山估计是没有问题的。
景熙则是利索的多，一身黑色的软件外边一件玄色的斗篷。
看到林清欢收拾妥当了，又将一个虎皮袖筒子丢过来给林清欢用。
又拿了极长的白狐皮微博亲自给林清欢围上，直围的整个人只剩下一双眼睛。
几个人这才出了门。
“去周边的村子看看？”何万通很是惊讶，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得到：“外边天冷，少爷们还是在县衙里待着的好。”
杨庆忠已经得了信，悄悄对何万通道：“世子爷想要去看看天麓山，没来过，你这般拦着是不是？”
何万通惊觉，谄笑着道：“是微臣鲁莽了。”
又转身给林清欢和景熙拱手道：“那下官陪着世子爷走一走。”
林清欢依旧是一副有些不愿意和何万通说话的样子。
景熙则是冷冷道：“不用了，这城中的灾民还得何大人看着，何大人不必跟着了。”
林清欢也看了何万通一眼，说道：“走吧。”
月齐赶了马车来，林清欢上了马车，景熙则是骑马，春喜和月齐一起坐在车辕上，阿梨和轻羽也跟骑马，另带了几个陪着短刀的护卫，一行人出了县衙，往北边而去。
杨庆忠看着雪地上留下的一长串印子，招呼何万通道：“何大人，来来，给本官说说你们延县打算将那些失孤的老人怎么办？”
何万通看着远去的马车，问杨庆忠：“杨大人，真的不用人跟着吗？”
“没事儿。”杨庆忠道，问何万通：“何大人看看那些护卫，再看看那些护卫身下骑的良驹，你们衙门里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何万通摇摇头，自是找不到的，就算是有这样高手，也是不能见于世的。
凑近杨庆忠，拱手问道：“杨大人，这世子爷是来自哪个府上？”只看这身边跟着的人，就不是个简单的。
那冷面的，气度不凡的少年人，好似也很听这位世子爷的话。
杨庆忠摇头，又点头，颇有些头疼的说道：“何大人啊，有些不该打听的事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被上司敲打了，何万通脸上有些红，道：“但是，但是雪深走不了啊。”
杨庆忠的声音也渐渐的冷下来，又唤何万通：“没事儿，走不动就回来了。本官觉得，何大人还是多把心思放到灾民身上才是。”
何万通忙道：“下官知道了。”
车队一路往北走，虽是天晴了，却也没有碰到多少人。
山上讨生活难，老百姓有些本是都不愿意在山上待着，所以延县以北只有零星的几个小村庄，村庄大部分都在县城以南。
虽是只有几个村子，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些村子都遭了灾，所过之处，几乎没有完整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