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觉得自己的计划完全可行，因为有凯瑟琳。
凯瑟琳别的本事没有，但她可以变身啊！
只要知道造币厂在哪，到时让凯瑟琳变成某个员工混进去，什么机密也能摸个一清二楚。
妥妥的一个完美级商业间谍。
到时再让沃利贝尔陪她去，暗中保护她，连个安全隐患都没有。
伊森决定就这么干，无论如何也要弄清纸币的制造工艺。
至于是否要造假币，那就看鸢尾会听不听话了。
要是自己没上桌，他们就敢发行纸币，那就别怪自己收割他们。
可话说回来，伊森并不想收割他们，毕竟鸢尾会在沿海货运交割上，还是起到很多积极作用。
如果收割他们，虽然破坏了他们收割别人，但因为他们失去信用，整个沿海经济同样也要受到重创。
伊森并不想这样。
事实上，好像也不能这样干。
一旦沿海经济受到重创，许多商人，还有普通平民都会破产。
就如之前所说的，能得利的只有桌上的那几个人，其他人没一个能逃得掉。
要是被人知道是自己造的假币，吸走大量金币，才导致经济崩溃，那才是真的犯了众怒。
到时，放眼望去，全民皆敌。
为了图点小利，弄成那个地步，完全没有必要。
从这个角度来讲，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能力阻止鸢尾会发行纸币了，甚至连破坏都不敢。
能做的，或许就是保持马罗城地区金本位的货币模式，防止被收割就很不错了。
或许适当的造点假币，从那些人嘴里抠点吃的，应该也无伤大雅。
“唉！”想到这里，伊森长长地叹了气。
刚建立的反击模式，立刻又被自己否决，伊森很无奈。
而且防守型的方案，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由议会的信用来发行货币，而不是某个私人机构。
他没想从中牟利，只是想方便人民的交易。
但因为没有铸币权，这显然……
咦……不对！
既然鸢尾会可以借用拥有铸币权的公爵发行货币，那我们马罗城也一样可以。
而且人选都有了，那就是北境公爵！
如果真能借北境公爵发行纸币，虽然不能破坏鸢尾会发行货币，但议会就有了自主权。
避免马罗城财富被收割的同时，一样可以享受纸币带来的方便，还能规避许多金融风险。
并且通过货币政策，还能控制经济发展，稳定物价……
等等，好处多到数不过来。
伊森越想越是这个理。
既然你们鸢尾会拉起一张桌子不让我们马罗城上桌，那我们就自己拉一张桌子。
而且我们这张桌子两个实体具有互补性，好处多到难以估量。
比如说，北地最紧缺的就是粮食，而马罗城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如果将货币与粮食挂钩，这就类似美元与石油挂钩。
这可比将货币与黄金挂钩强多了。
事实上，美元曾经信用，也是与黄金挂钩，只是后来因为美元超发太多，漂亮国就不让用美元兑换黄金。
这让美元的信用一度降到低点，基本没人愿意接受美元。
不过漂亮国反手就将美元与石油挂钩，他们控制产油国，并且规定石油交易必须用美元计价与结算。
而石油又是工业的血液，每个国家要发展工业都不可以没有石油。
这一招就等于卡住了大多数国家的脖子。
其他国家要石油，不得不以真金白银换美元，再用美元去换石油。
这就是美元霸权形成的原因之一，并且是很重要的原因。
而在这个时代，粮食虽然与石油没法比，但同样具有一定的稀缺性。
如果能够控制粮食，并且规定粮食必须使用议会发行的货币计价与结算。
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理论上，议会发行的货币也应该形成霸权，并且得到广泛应用。
最终取代鸢尾会所发行的货币。
当然，这里面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例如，怎么控制粮食？
怎么说服北境公爵加入？
怎么防伪？
怎么推广？
怎么制定政策，才能保证发行纸币的基本原则和逻辑，是真正为了维护货币的稳定性、促进经济发展？
并确保货币的安全和可信度？
……
伊森越想越深，最后整个人都呆信了。
一旁的索菲亚也呆了，她还从未见过伊森如此陷入沉思里。
这次她没有打扰伊森，只在一旁静静地守着，并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伊森终于从沉思中醒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咧嘴一笑。
然后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都黑了。
伊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索菲亚。
“我思考了多久？”
索菲亚笑了笑：“很久！所以你想到了什么？”
伊森微微一笑，将心中计划大致的与索菲亚说了一下。
索菲亚听后，再次被伊森震惊。
因为伊森所说的，她许多都听过不懂。
比如如何避免超发货币，因为超发会带来什么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是什么？
通货紧缩又是什么？
还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名词，什么宏观经济，货币霸权……等等一系列名词，听都没听过。
虽然索菲亚不能完全理解伊森的设想，但她大概听明白伊森的意思。
大约是说，要与北地公爵合作联合发行纸币。
然后这纸币与粮食挂钩，并且规定这是马罗城唯一可以使用的货币。
只要拿着这种纸币，就一定可以在马罗城买到粮食。
而其他货币，不管是金银，都必须先换成议会发行的货币，才能买商品。
这就等于马罗城拥有独立货币体系。
并且按伊森的话来说，这种货币体系比兑换黄金的体系更强，一定会被世界广泛认可。
最终成就货币霸权，所有人都会像认可黄金一样，认可这种货币。
索菲亚不知道伊森的最终愿望能否实现，但她知道，如果真能和借北地公爵发行货币，那么就能完美规避鸢尾会带来的所有风险。
于是她与伊森一同聊起与北地公爵合作的可行性，以及各种具体计划。
两人一直聊了个通宵。
甚至叫来了家族的所有财务官，并且安排了十几个书记员官记录会议内容。
而被叫来的财务官，一开始都是懵圈的。
并且由于是下班时间，大家都不怎么情愿。
可当他们听到伊森的设想后，个个眼神都变了。
这群财务官毕竟是专业的，一辈子跟钱打交道，一听伊森的计划，立刻就意识到这可不是简单的财务会议。
要是真如设想所说的那样，建立全新信用体系，并且发行全新货币，那将是历史级别的事件。
意识到自己正在参与历史事件，再没有哪个财血务官觉得累，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