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突然很难过
——纪嘉禾日常宠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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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拿了把黑色的伞,垂着眼睛,锁好门。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长袖连帽卫衣,身后垂着长长的兔耳朵,两只纤白的爪爪缩在袖子里,站在阶梯上一晃一晃。
“砚砚,你要去哪儿啊。”
“走吧。”
少年眉眼清淡,沉默片刻,似是不明白他该怎么和这个白软纯净的小姑娘解释,指尖轻轻蜷了蜷,嗓音静然。
“好吧……”
纪嘉禾转身从台阶上蹦下来,望了眼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雨幕,乖乖停下来等他。
“等一下。”
江砚抿着唇,神色淡然的抬手,在她脑袋上夹上什么东西。
纪嘉禾条件反射的抬手去摸。
指尖触到微凉,三角状,却没有什么棱角,两枚发卡松松垮垮的立在小姑娘头顶。
纪嘉禾拿着手机照:“什么玩意儿……”
“很好看。”
对方漫不经意的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握伞柄,撑开,站在雨幕中。
小姑娘惊喜:“真的吗!!”
清透少年微微侧了眸,侧脸线条精致细腻,墨瞳潋滟剔透,轻轻朝她招手。
“过来。”
“来啦!”
纪嘉禾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收好,拍拍自己的泰迪熊玩偶斜挎包,扑过去,笑眯眯抱住江砚撑伞的那只胳膊。
少年无奈:“站稳。”
“砚砚你也太好啦!!!”
小姑娘明眸皓齿,弯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唇边梨涡浅浅,尖尖的小虎牙雪白。
少年心底莫名就轻轻陷下去一小块儿。
耳尖微微灼意,那人眉目柔和,垂眼看她。
“嗯。”
…
纪嘉禾没想到江砚会带她来花店。
那人挑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捧在手上,低头扫码付款。
白百合?
小丫头把那束花抱在怀里。
坐在出租车上,她觉得江砚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遇见她的模样,清冷,郁然,疏凉。为人礼貌至极点,却也沉默的异常。
眼瞳不复清亮,像是没有人能被他认真装进眸子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路边有几个小孩子坐在超市门口设立的晃晃车里,纪嘉禾颇有些新奇的看过去。
这是她小时候也顶顶爱玩儿的东西,一元钱一次,只能投币。
偶尔碰上身上只有纸币的情况,安嘉便试图和纪嘉禾讲道理……但她小霸(戏)主(精)的性子像是天生的,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晶晶亮的泪珠,却还要瘪着嘴委委屈屈:“好吧……”
半分钟后,这丫头就会屁颠屁颠儿的拿着纸币去找超市的阿姨换钱了。
虽然她从小美到大,但这不妨碍她顶着这张脸尽干些蠢唧唧的事儿。
“砚砚,听。”
窗外幼稚的童声还在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纪嘉禾也弯着眼睛跟着唱:“小砚子,穿花衣……我问砚子你为啥来……”
少年听见小姑娘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明白了她的指代意味,嫣红唇瓣微抿,眉间稍稍舒展。
眸子里深沉的浓雾消散,细碎星辰重新显出来。
“胡闹。”
纪嘉禾才不管,手上乖乖抱着那束雪白清香的百合,摇头晃脑的继续唱:
“……这里的嘉禾呀最美丽~”
十几岁的小丫头,眼底都是不谙世事的纯净清亮。这样的人看什么都蒙了一层美好的滤镜,心里便全是这个世界的干净明朗。
纪嘉禾就是这样的人。
尤其是这丫头又生的可爱,干什么都像是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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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雨还没停,江砚付款成功,打着伞,揪着小姑娘身后的长耳朵,拎过来。
城际陵园。
“小砚子啊……我有点怕……”
风过,纪嘉禾站在这空荡荡的大门口,腿都差点抖断。小姑娘腾出一只手,抓着少年黑色的衣袖,才堪堪稳住。
都怪她那群小弟。
平常有事没事儿就给她讲这些乱七八糟的。
以至于纪嘉禾对医院,废弃学校,还有陵园这种地方……真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
对方打着伞,微微俯下身把小姑娘捞起来,神色平静淡冷,让她可怜兮兮的抓着自己衣袖,时不时举起来遮住这货的半张脸。
——只露一双圆溜溜打转好奇的眼睛。
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小砚子……”纪嘉禾抖啊抖。
“……”
“小砚子你别不说话嘛……”
“……”
小姑娘都快哭了:“砚子啊……”
万一他走着走着忽然就成丧尸了……
以她这体型,这家伙估计一口就能把她吞掉了。
“……喊江砚。”
少年停下来,轻轻将衣袖从这丫头的指尖扯出来,漠然垂着眼整理袖口,耐心纠正她。
江砚砚,砚砚这类的称呼他都认了……
小砚子绝对不能忍。
“小砚子,这里真的太吓人了嘛……”
青天白日,偌大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影。
周边极其静谧,树影绰绰,一阵风掀过,枝叶摇晃,沙沙响。
大片空旷之地,一片一片石灰色的墓碑异常整齐。
…
纪嘉禾抱着花,被江砚拎着,委屈巴巴的走到更加深入的地方。
这里似乎没有刚才那地儿那么冷清,还没走近,便看见一个一身墨色西装的人。
“砚子……”
身旁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将她整个人往树后藏,一边嗓音低哑的应她:“……嗯。”
清淡漂亮的少年站在她身侧,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个方向,精致眉头微拧,唇瓣颜色淡了些,握着伞柄的那只手紧了紧,骨节泛着清冷的白。
她想说树下不能打伞……
“江砚……你不过去吗?”
轻轻拍拍对方雪白的指尖,小姑娘眨了眨眼,有点不解的问他。
明明是过来祭拜的……为什么砚砚还跟躲着谁似的。
纪嘉禾微微侧身,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抬起,纤细白嫩的指轻轻搭上少年精致的腕骨,她的掌心温热,手腕便暖意渐浓。
江砚身体狠狠一僵。
“纪嘉禾……”
那人神色依旧淡然,不动声色。一双眼瞳却氤氲了水气,开口叫她时声线平静沙哑。
纪嘉禾看他,疑惑:“怎么了?”
少年嗓音像是压抑着什么,眸光黯下,无力牵了牵唇角。
“过去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