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这个flag立下后，有一瞬是很后悔的。
就比如现在。
“不够好。”
沈昭慕看着面前沾了炉灰的小手递过来的丹药，简单地看了一眼成色，便摇头。
为了训练她走上丹修路，这个师父，一夕之间，肉眼可见的更严格了。
“师父，你看这个！”
又一次，池芫看着手中成色极好的金丹，献宝似的递给沈昭慕瞧，后者接过，在手心中稍稍搓了搓。
随后表情淡定地摇头。
“苍蓝放少了一钱，药性不够好。”
池芫：“……”
你听，你细细听，她放了快二十种原材料，他搓一搓都能搓出来其中一种放少了多少！
这还是人吗！
见她沮丧又幽怨着一张脸，沈昭慕不禁好笑。
也知道自己对她要求严格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但你进步很快，再接再厉。”
对于摸头这点，一开始池芫还能心跳加速，等她见识过这人也是一样表情摸那匹大白马后，她就无欲无求了。
敢情和摸宠物是一样的。
先否定了，又肯定了一下，池芫高兴不起来但也没多沮丧了。
再接再厉就再接再厉吧，谁还没当过学渣作业没打回来过呢。
沈昭慕有句话没说错，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小徒弟在炼丹上面天赋不错的，进步也飞快。
尤其是在修炼灵力这方面对比过后。
“咻——”
池芫一只手伸长伸直，两根手指笔直地指着地里的一颗青菜，另一只手同样的姿势，点在小臂处，努力试图将沈昭慕说的真气运转到两指上。
但是好半天，只一股细风轻飘飘地拂过青菜，叶子微微动了一下，便回归静止。
“……”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太难了。”
她耷拉着两边肩膀，撇着嘴，低低地抱怨了一声。
沈昭慕就站在一旁，见状也没有责备和否定她，而是鼓励道，“五灵根本身于修行上极为阻碍，但你如今能勉强调动体内的真气，说明还是可以修炼的。”
只是这般，恐是不能修到大乘。
想着，沈昭慕眉心微微拢了一下。
他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只是……
舍不得徒弟受那个苦。
一个月过去了，池芫都没能使出一招半招的，但是炼丹上倒是颇为精益。
可丹修也是需要真气的，她不希望自己肉体凡胎一点忙都帮不上，毕竟，沈昭慕于炼丹上已经很厉害了，她是别想超过了。
总不能一直被他保护，而自己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
于是，她主动问沈昭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五灵根的体质转变。
女主温瑶儿前世不也是个五灵根么？
后来抢夺了什么机缘后改变了体质，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机缘，但也说明了就算是个五灵根也是可以修炼的，只是得先转变五灵根体质。
闻言，沈昭慕沉默了一下。
叹了一声，“徒儿，你不必……”
池芫一听就明白了，他知道，有办法。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触手如温玉很是舒服，忍不住趁机揩油多摸了摸。
面上却是一片诚挚地对他道。“师父，求你告诉我吧！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后被你护着，我也想帮师父，当师父值得骄傲的徒弟！”
沈昭慕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果然静宜长老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在意自己的体质修为，想要变强。
他将手抽出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就算你不修炼，也是师父的骄傲。”
池芫：嘤，他真宠。
系统：难怪不收徒……
小声逼逼，这么教导弟子，都是废柴吧，太温柔没有要求了。
系统不敢说出来，怕被沉浸在热恋中的宿主杀它。
“师父师父，你告诉我嘛~”
池芫见沈昭慕松动，立马使出撒娇攻势，扯着沈昭慕的袖子，一副不说就要耍赖的架势。
沈昭慕拿她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开口，“洗髓丹可以洗髓易筋。”
只要用洗髓丹将原先五灵根洗去，然后重新注入一种灵根，便能修炼这种灵根属性的法术。
池芫闻言，眼睛一亮，但沈昭慕却是为难地看着她，眸子里满是不忍。
“只是洗髓非是常人所能忍受之痛……相当于将你全身筋脉骨骼重塑，便是要打碎了旧的重塑新的。”
这种痛，她一个小姑娘，肉体凡胎如何承受？
秘境中受了伤哭得眼睛都红了，她这么怕疼，他实在是不认为她能受得了这个苦。
池芫愣怔了下，抿着唇，眼中亮光暗淡了下来，似是知道了洗髓丹的厉害。
她咬咬牙，洗髓洗髓，听着就不是什么spa级别的体验。
豁出去般，眼中更亮，似有两团火焰在眼底燃烧。
“我愿意尝试！”
说着，她朝着沈昭慕跪下，脸却抬着，“请师父替我洗髓！”
小姑娘的话掷地有声，带着某种豁出去的信念和力量，沈昭慕看着拜师当天都未跪拜，却因为想要他替她洗髓而跪下，一张脸上满是坚持的池芫，一时间，眼神复杂。
修真之路，从不容易。天才或许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快，却不代表不用受苦受挫。
只是，他在第一天见到这个双眼明亮的小姑娘时，就有种，从心底深处，灵魂深处的，想要保护她这份明亮的单纯的冲动。
不希望她受苦。
但比起这个，他发现他更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好。”
好一会，他缓缓弯身，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不禁眼底含着温润琉璃似的笑意。
“你跟我来。”
洗髓丹不易得，但沈昭慕这样热衷于炼丹的大佬，最不缺的就是丹药。
他领着池芫到炼丹炉找到了洗髓丹，没有立即给池芫服下，而是带着她去了汤池。
看着冒着袅袅热气的汤池，也就是池芫眼里的天然温泉澡堂子。
沈昭慕对她道，“洗髓耗时长，我为你护法。你须……咳，泡在池子里。”
男女有别，洗髓却必须要泡在温水中，还需要脱去衣裳，这样才能让洗髓丹发挥作用，将体内的杂质顺利排出去。
还需要护法，不能受到外界打扰。
沈昭慕说完，别过脸去，温润仙气的侧脸有些红。
池芫闻言，眼睛却亮得跟一对招子似的。
脱光光泡着，他还在一旁护法？
妙啊，这可是师父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等什么，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