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现在可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半年过去你怎么长出腿来的？你的鱼尾呢？怎么穿成那样去酒吧？还跟踪我？”
池芫在切蛋糕，沈昭慕也不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今彻底像个人一样的小鱼，感到惊奇的同时，眯起眼秋后算账地问道。
将蛋糕分好，大的那块递给他，自己拿了一块靠着沙发就开始吃。
闻言，晃荡着毯子下的小腿，踢踏掉了小白鞋，就光着一双小脚，十个脚趾头又白又嫩，看不出半点鱼尾存在过的影子了。
沈昭慕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晃荡的一双小脚。
“唔，半年前涨潮，我回家了呀，那阵子是我的虚弱期，不回海里我会一直虚弱的。”池芫脆生生地说着，表情灵动不少，看起来真的是开始融入人类社会了，“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当时我看到你回来了，但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不知道会不会以后都回不去，可我听说了，你一直在找我，还跑去实验室找有没有我呢，我这才知道，沈哥哥真的是个好人——
不是想抓我做实验或者吃了我……”
她说着，还有些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
沈昭慕却难为情了，他想，一开始找到池芫时，他打的主意是先养活了，再送去沈家。
但看到醒来的池芫第一眼，他就不忍心这么做了。
反正他也不是很稀罕沈家的家产，且在了解过爷爷的目的后，他更不愿意将池芫交出去了。
所以对于池芫的顾虑，他倒是不在意，反而肯定了她，“你做的没错，小鱼，人类对人鱼的猎杀是你想象不到的疯狂和残忍。不过，你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有这腿……”
沈昭慕对池芫这凭空多出来的腿，真是相当的执着了。
池芫吃了颗沾着奶油的草莓，听到他的问题，咽下草莓后，才轻描淡写地回着，“我本来就可以变出双腿啊，只是上回处于虚弱期，没办法变出来。回来嘛……你这伙食好，我就回来了。”
说着，真诚地眨了眨眼，侧过脸，与沈昭慕面对面地对视着。
从她这清澈的眼里，沈昭慕不难发现，没有撒谎。
居然……
是为了伙食千辛万苦地上岸，回到他这的。
一时之间，沈昭慕不知道该说心塞好还是欣慰好。
他看着吃个蛋糕都这么满足开心的小鱼……瞬间觉得，嗯，和肥肥一样，吃货本质。
只是，这怎么当女儿养？
变出腿来，就不像宠物了，这带出去，妥妥的……妹妹啊。
算了，当妹妹养也一样，反正家里不缺这么一口吃饭的。
“我听说人鱼是没有腿的，除非，用最重要的东西去交换。”
他看着池芫现在的样子，左看右看，想确认她没有缺什么“零件”。
这爹系的眼神……
池芫心梗地放下了蛋糕，都成陆地行走生物了，这么漂亮的脸这么性感的身材，大哥您确定不是有什么隐疾吗？
“那是你们人类被误导了，人鱼不喜陆地生活，很少有愿意上岸的，反正就我知道的，近一百年，只有我妈妈和我，为了上岸找水母婆婆交换了双腿。”
只有她和她妈妈？
沈昭慕微微神情恍惚了下，心中存疑，但见池芫天真满足的样子，也不好问什么。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好事，至少她保守了些秘密。
“那对你身体可有损害？”
说真的，沈昭慕真是个有爱心的人了，好似他格外喜欢小动物，池芫想着，就也不心塞了，至少，这家伙对非人类比对人类要感兴趣和友好许多。
她可是亲眼见着他一边笑眯眯地收了那些美女的电话或者房卡，却转手就丢垃圾桶的。
想着，她便重新明媚起来。
“还好吧，对我是没什么影响……”倒是对你和肥肥挺大杀伤力的。
不过她不打算告诉沈昭慕这个残忍的真相。
拿歌喉换了双腿这种行为，估计他这个声控党要当场心梗去世。
见池芫有所保留，沈昭慕有些失落，不过她说没什么影响，那暂时就是不会对身体有损害的，等以后她想说了再说好了。
“好了，不问你了，好不容易回来，跟着爸……咳，你哥我，保证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池芫捧着蛋糕，笑笑，漂亮的蓝眼睛叫沈昭慕看得有些失神。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的？蛋糕哪来的？”
沈昭慕吃了口蛋糕，甜而不腻，他又想起来什么，便眯着眼问池芫。
合理怀疑小鱼是一路都跟着他的。
“我本来就在市区，然后碰巧看到你的车了，见你在酒吧的停车场停下，便先进了酒吧等你。听到你朋友说你过生日，我就定了个蛋糕……”
毫无心理负担地扯着谎，池芫才不会告诉他，统子在手，GPS不愁。
原本是一个多月就够她回来了，但没想到上次虚弱期那么难熬，竟是生生用了四个多月才将身体恢复了最好的状态，然后便是要避开那些野心勃勃的打捞人鱼的船队和神秘组织们，朝着沈昭慕所在的A市游来了。
她没告诉沈昭慕，上岸前差点被一支打捞的船队发现了，好在她立即变出了双腿，换上了人类的服装，又将头发藏在帽子里，这才侥幸逃脱了。
大概是池芫这太具有欺骗性的颜，叫沈昭慕就这么轻信了她，也没想到她这话里的漏洞百出。
“也好，有了双腿也方便，快点吃了去洗漱，明天带你去市里玩。”
沈昭慕起身，将蛋糕纸盘丢进垃圾桶，摸了摸池芫的脑袋，道。
池芫点点头，看着乖极了。
但犯难的是，池芫没有衣服。
沈昭慕只好拿了一套他的长款睡衣出来，让她去洗澡，想着，他又给保姆打了个电话，让买些女性用品回来，至于内衣……他微微望天地想了下，报了个大概的尺码。
“笃笃——”
“进。”
沈昭慕刚打完电话，坐在床上盘着腿打游戏，听到敲门声，直接回了句。
然后抬了下眼，见穿着自己的睡衣，裤子有些长了，被卷到了脚踝上的池芫，用毛巾裹着长卷发，赤着脚进来了。
眼儿也湿漉漉的，带了些水汽感。
“沈哥哥，给我吹头发。”
“咚——”
沈昭慕手机掉在床上，面前已经多了个湿漉漉的脑袋，拱了拱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