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人散打馆看见一蹦一跳朝自己跑来的小鬼时，沈昭慕差点吓得马步没蹲稳，当场劈个叉下去。
谁来告诉他，怎么他周末主动选择来练散打都躲不掉这魔星！
“哥哥哥哥——你见着我是真的不开心吗？”
沈昭慕：【烦死了.jpg】
问问问的，你是没长眼睛吗，看不见我的眼神么！
他丧着一张脸，终于在脚教练领着穿了和他一样的训练服的池芫过来时，双肩垮了下去。
“老爷子说了，教你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正好给你找了个伴。”教练笑着和他解释，“不过，妹妹是女孩子，并且比你小，你不能将她当做陪练的真动手打哈。”
看看，教练才认识她几分钟啊，这就护上了？
沈昭慕就要发作，教练便又补上一句，“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听完这话，沈昭慕一时不知道该欣慰教练没有被小鬼下降头，还是该悲伤老头是彻底将心偏到隔壁小鬼身上了。
“没关系哒，我学会了后我给哥哥当陪练！”
池芫踢踏着小脚，兴奋地蹦蹦跳跳，一副精力旺盛，又傻白甜的样子。
沈昭慕哼哼冷笑一声，吓唬她似的，一拳朝着她面门袭来。
教练吓得呼了一声，而池芫这个“挨打”的本尊，却只眨了眨眼睛，动都不动。
一时不知道她是吓傻了不敢动，还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见沈昭慕在拳头离小姑娘鼻子咫尺距离时定住，教练不禁长吁一口气。
“你怎么不躲？”
沈昭慕扬眉，故意吓唬池芫。
池芫笑嘻嘻的，也不恼，小虎牙亮出来，纯良无害的样子。
“哥哥才不会真的打我，哥哥只会保护我。”
教练猛汉心都化了，多可爱的小姑娘啊，软萌乖巧，骗人想生闺女系列。
但是沈昭慕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却凶戾地瞪着软乎乎的小女孩。
“以后要是有人朝你伸拳头，你别嘻嘻哈哈不知道跑，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好脾气不会真的动手揍你的。”
看看，面上嫌弃，嘴上也故意凶她，但说出来的话，不还是关心她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跑么？
教练很是欣慰。
伸手一把将池芫竖着就给抱了起来。
“好嘞，让叔叔教你几招，到时候真有人揍芫芫啊，你就揍回去！”
沈昭慕目光死死地地盯着男人抱着池芫的手，语气生硬冰冷——
“她九岁了，不是奶娃娃，你注意点男女有别。”
教练：“……”
不是吧，他这么护犊子的？
还说不喜欢这个妹妹？
这眼神都快将自己这个教他散打的师父给盯出个洞来了。
哭笑不得地将池芫给放下来，教练只好进入正题，教两人散打。
池芫刚来，他格外有耐心，但每次他要伸手摸她脑袋时，沈昭慕那手就出奇地快，不是及时将池芫拉到身后，就是一巴掌不客气地招呼在自己这个师父的手背上。
教练：心好累，这臭小子教不熟啊。
训练结束后。
“小鬼你年纪小小的，学什么散打？”
沈昭慕又长高了，池芫踮起脚尖踩他的影子时，不无羡慕嫉妒地想。
她才长高了一丢丢。
没听见池芫说话的声音，沈昭慕将挎臂弯上的她的书包掂了掂，转过头来站定。
池芫忙刹住脚，结果一只脚还抬高高的，身体失去平衡，眼见着就要像只东倒西歪的企鹅摔下去。
沈昭慕看着她，往她的方向疾冲了几步，但还是晚了。
“啊噢，我摔跤了。”
一个屁股墩摔下来，池芫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疼，但她还没回过神来。
这会儿天还没黑，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这一幕，有人想上前去扶。
沈昭慕原本要嘲笑她的，见状，笑一敛，赶在别人伸手扶之前，将摔疼了也不哭的小家伙提了起来。
“笨死了，走个路都能摔，就你这样还练散打呢！还能不能走？”
看吧，嘴上骂骂咧咧的嫌弃着，但关键时候，哥哥还是心疼她的。
池芫嘴角上扬，两边梨涡便若隐若现，摇头，乖巧又招人疼的小模样，手抱着他臂弯上的书包。
“走不了了。”
沈昭慕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哪了，司机说堵路上了……
他看了眼面前这还有脸笑嘻嘻的小鬼，烦躁地咬了咬牙，认命地在她面前蹲下。
“就背你过个马路，我们打车回去。”
池芫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后，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高大不可攀的沈昭慕，笑弯弯眼眸，爬上去，双手抱着他脖子。
“沈哥哥最好了。”
“呵，不吃你这套。”
“啵——我最喜欢沈哥哥！”
池芫便凑近，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小脸靠着他背，元气满满地道。
沈昭慕僵在那了。
他十四岁了，可不是她这种活到九岁了还像个幼稚园小屁孩一样幼稚的小鬼！
“你以后不许乱亲人！”
他想起来，前几天，她还亲了他家老头，说最喜欢老头来着！
这个小骗子。
他暗暗骂着，但却一路上红着耳朵。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最喜欢他……
懂事起，就没有人亲过他。
呸呸呸，怎么说得好像他稀罕这小鬼将口水印在他帅气的脸上似的。
“小姐睡着了啊。”
司机还是赶来了，沈昭慕就要将池芫甩进车里时，就听司机笑着说了一声。
他回头一看，好家伙，还真是。
他嘴角抽了抽，低声嫌弃，“真是只小猪，能吃又能睡。”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轻巧地将她从背上放下来，再塞进后车座，随即，自己弯腰钻进车内。
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毛茸茸的脑袋往自己腿上轻轻一按，小姑娘就这么靠着他睡得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司机换了舒缓的钢琴曲。
轻声说，“第一天练散打，肯定是累着了。”
仔细听，还有小呼噜声。
沈昭慕低头撇了眼，眼尾上挑。
“就是只小猪。”
司机通过车镜看了一眼，少爷你说就说，嘴角别上扬得这么明显啊。
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年纪。
不过有个妹妹也好，少爷带娃带着，脾气都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沈昭慕要是知道司机这么腹诽他，一定脱下他的运动鞋甩他脸上——
小爷这是自愿带娃的吗！
但凡隔壁管得住这小鬼，但凡他家老爷子别看着这小鬼就晕头转向忘了亲外孙是谁……
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要带着个拖油瓶，就差带着去上学了。
等到了池家，按响门铃，沈昭慕竖着抱着池芫，一手托着她两条腿，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皱着眉等待，门开了，露出池娇一张自带冷气的脸。
“你带池芫干嘛去了。”
她一张口，就是幽幽的质问。
仿佛沈昭慕是拐带小孩的坏人。
啧，这么一对比，十岁的小黑猴，哦，现在是小白猴了，过于成熟，一点都没有九岁的小鬼可爱。
“奶糕……”
听着小鬼的梦呓，沈昭慕黑线，算了，他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