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初心诀动的一刹那间,剑中器灵果然再次醒转,无锋剑上蓦的便现出两道冷电般的光芒。
雪鹤瞧见这两道奇光,心中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实可算得上是魂为之夺,脑中就是一片空白,哪里还有半点斗志。而在诸修瞧来,此光一出,雪鹤就是失魂落魄,身上的灵压若有若无,那是完全被压制了。
原承天轻轻道了声:“得罪。”就将无锋撤回,倒提此剑,负手瞧向雪雁与玉猴之争。
这时雪雁与玉猴越斗越急,但可以明显的瞧得出来,雪雁已是捉际见肘,实难与玉猴争锋。
这也是因元氏二修擅长祭宝,而杀伐之术略逊一筹,如今被原承天主侍二人瞧出破绽来,以其长而攻其短,元氏二修如何不败?
雪雁虽然几次想逃出圈子,动用祭宝来战,可玉猴五件法宝缠得他极紧,又哪里能逃得出去。
而当他的灵识探到原承天与雪鹤这边的情景时,不由的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兄弟二人,果然不是承天的对手。”
将身子急急一纵,玉猴这次却没有跟来,斗场上刹时就安静下来。
那边元老祖缓缓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输了个干净,我观仙会极道之战,唯承天,步鸾,行云三人最强,三日后行云与承天一战,最让人期待不过。”
身边的令清禅轻声提醒道:“三日后应该是步鸾与承天一战,震于行云与承天之战,怕是要等到最后了。”
元老祖哈哈笑道:“若非清禅提醒,哪里能记得祝”
诸修皆是莞尔,元老祖虽不似其他老祖那般精明厉害,却是直心质朴,自有可喜之处。
而元老祖虽是缺了处事的才干,但其修为却是极强,未必就弱过苏璇枢了,或因其对修行专一精纯,这才使其无心世事罢了。
金袍修士将原承天的名字再标在法牌之上,今日三场斗法就算是有了结果。
等原承天与元氏二修各归阵营之后,苏璇枢于蓬庐上说道:“今日这两场斗法,各有巧妙不同,瞧得人心怀大畅。尤为难得者,是场上斗法诸修,皆恪守‘点到为止‘之仙会法条,虽分胜负,不见杀伐,当为诸修楷模。”
姬老祖点头道:“苏老祖所言甚是,我昊天仙修界,近来杀伐过重,今日场上这点清风,若能散之九方,方是我昊天仙修界之大幸。”
苏璇枢道:“我初掌苏氏权柄,心中正存了扬善惩恶之想,只是世事多艰,还望诸位老祖多多协助才是。”
诸位老祖齐声道:“此为份内之事,何需多言。”
原承天听到苏璇枢道出“扬善惩恶”四字,心中不免叹息,这四字瞧来光明正大,自该人人奉行,但何为善,何为恶,却是大有讲究。难不成那些散修中的大能修士,便皆是恶人不成?
或许在苏璇枢心中,唯有仙族弟子,才算得上一个“善”字罢了,其余昊天修士,无非是祸乱之源。
只可惜苏璇枢权柄既重,他心中的善恶之分,就是昊天法则了,谁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刹时诸修散去,原承天随着诸修回到姬驿,半个时辰之后,就听闻姬老祖派人召唤,便来到姬驿内堂听旨。
此刻内堂中唯有姬老祖一人,见到原承天便道:“世尊,令清禅于城外等候我等,仍是上次那个所在,想来是有急事相告,世尊可否随我走一遭。”
原承天道:“清禅有事,自然是要去的。”
姬老祖道:“既如此,承天有传送之法,可先行一步,在下稍候便至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就让金偶出了青龙塔,传字诀一出,原承天立时就在数千里外了。
那姬老祖的内堂所在,谁敢擅闯,因此金偶留在这里,最是安全不过了。
原承天身子在空中停下后,用神识一探,前方不远处果然立着一座竹楼,正是令清禅的空间法宝,他来到楼前时,令清禅早在那里等候了。
不等二修坐定,姬老祖也赶到了,三修就于楼中院里坐下,令清禅将手一拍,那竹楼自然是隐没不见,就算是大罗全仙路过此处,也是未必能瞧得见了。
姬老祖道:“清禅急急急唤我与世尊前来,却不知是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令清禅愁眉不展,缓缓的道:“前者我奉世尊法旨,去劝退散修诸位大能,虽是软硬兼施,用尽了手段,也不过劝去了数千人罢了,于苏城数十万众相比,可谓是九牛一毛。”
原承天道:“清禅何必自责若此,那苏璇枢也只会诛杀散修中的极道修士罢了,难不成那些境界低微之士,苏璇枢也不肯放过吗?数千散修之中,若有数百极道之修,也算是功劳不校”
令清禅道:“我座下弟子劝退的这数千修士中,的确有极道境界三百,皆算是散修中的精华。只可惜虽去了数千,却来了数万,这情景让人好不担忧。”
原承天道:“怎的来了数万?”
令清禅道:“世尊,那散修大能遭受仙族诛杀的消敌传了出去,试问昊天九方散修如何能甘心,因此那些本来不问俗世的散修之士激于义愤,也是纷纷赶到了,因此现在苏城之中,散修愈发的多了起来,且是群情激愤,那仙乱大劫,只怕绝难消饵了。”
姬老祖叹道:“仙族弟子的人数虽少,却怎是散修可敌,昊天九方散修,着实是不知死活了。”
令清禅道:“姬兄,你有所不知,苏璇枢既大动干戈,散修明知绝了上进之阶,那是死路一条了,那是乱也是死,不乱亦是死,自然是要拚死一搏了,且人群聚集到一处,那必然是身不由已,就算想退避自保,亦是不能。”
原承天暗暗点头,姬老祖与令清禅虽同为仙族老祖,但天一神宫隐忍万年,方有今日成果,最知散修的心思,姬氏却在昊天仙族中多年,怎知散修的痛楚。
他问道:“既是仙乱难免,却不知这仙乱会从何时起,又会是怎样的乱法?”
令清禅道:“如今苏城之中仙族弟子云集,且苏城又是苏氏的地盘,城中不知设了多少机关,散修也知道是乱不得的,但一旦仙会结束,诸族各回本方时,那仙乱必起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散修之士是要在半途截杀仙族弟子了。”
令清禅道:“正是。”
原承天心中明白,散修若是动用逐个击破之法,以散修之数之众,仙族弟子就算实力强横,也必定会有伤损,那散修就算是以一百个拚一个,也是消耗得起了。
且不论双方谁会占得便宜,只知道仙乱一起,那散修的性命就会如同草芥一般,实不知会损伤多少。原承天如何能坐视?
但因苏璇枢抢先一步,先诛杀了散修中多位领袖,那散仙会就成了无头之鸟,就算想去劝服,也不知从何做起,以天一神宫庞大的人力,也只是劝退了数千人罢了。
因此这场仙乱,那只能是眼睁睁的瞧着,竟是胸无一策了。
只恨自己境界低微,名声不彰,座下更无强大实力,哪里能对这场仙乱起到半丝影响?
自己以前只顾着自家修行,可就算是修成大罗金仙,又能救得几人?正所谓独行快,众行远,日后自己不光是要苦修天道,亦要慢慢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否则实难与天下争衡。
至于天一神宫与姬氏弟子,虽然亦算是自己的势力,但其中却有极大的变数。
天一神宫弟子虽众,却是良莠不齐,令清禅亦未必能完全掌控,而姬氏弟子若遇着散修仙乱,为了自家性命计,也定然不会听从姬老祖约束的,那是世人求生的本性,勉强不得的。
因此若遇到寻常事体,天一神宫与姬氏足可依靠,可若是遇着仙乱这种大事,两族弟子各有盘算,怎能随意御使的?
三人在竹楼中商议多时,竟无一策,那仙乱好比是燎原之火,三修手中却无滴水泽国,又怎能扑得灭?
原承天道:“以目前局势看来,还盼两位尽力约束座下弟子,独善其身,不与散修冲突了,至于其他仙族,则是鞭长莫及。”
令清禅道:“其他仙族老祖,对这苏城中的局势变化,定然是有所觉察,想来为了避免座下弟子损伤,也会尽力避开城外散修,只是散修毕竟势众,又哪里能完全避得开。”
姬老祖道:“除了散修仙乱之外,百族与仙族抗争多年,怎能错失这大好良机,必定是趁势而起了,散修中虽无大能之士,百族中的大能却是不少。到时仙乱一起,着实令人不敢想像。”
令清禅亦叹道:“姬兄之言极是了,散修虽众,倒也易于抵御,可若其中混杂着百族修士,那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原承天思忖片刻,缓缓道:“在下倒有一策,或可令百族自顾不暇,使得来日的仙乱之中,少一些变数。”
令清禅与姬老祖正为百族修士头痛,听到此言皆是大喜,忙道:“世尊速速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