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修士拔起手指,道:“仙修之士且不论,天一幻域之外,能让我放心动手的,那天一宗的魏无暇算一个。“
中年男子与虬髯大汉听到魏无暇的名字,只是发呆。如今凡界大修,自是以荆道冲为第一,但荆道冲已入天一幻域,克日飞升,等闲不入红尘,虽是天下第一大修,却也不用算上了。
那魏无暇乃是天一宗宗主,修为之强自不必论,且其境界已近仙修,或十年或八年,也是要入天一幻域的。原来要是魏无暇这样的修为,才能让这胖修士出手。这口气也端的惊人。
中年男子道:“其他人又是谁?“
胖修士道:“天灵宗的素蔑贞,玄和自是算得上的,除此之外,就是玄极宗现任宗主罗百岳,以及天一宗的一二位长老了。至于那凡界首禅令无参,却因我与他系出同源,怕是没有斗法的机缘了。”说到这里,不免一声叹息,大有憾色。
其他人也就罢了,听到令无参三字,中年男子与虬髯大汉不约而同,“啊”的叫了一声。原来那令无参乃当世禅修之首,当初奉原圣师法旨,率众刀阻魔修飞升昊天,已然名噪天下,其后又将天下禅修一统,合为天道禅,更是做下偌大的事业来。
那令无参神通惊天动地,自不待言,更难得的是惊才绝艳,仁德过人,凡界不兴风波,七陆清平,仙魔罢战,皆因有此人之故。遂使天下仙修之士,无不对其心生向往之,只盼此生能有一面之缘。
只可惜此人久在天一幻域,世人等闲难得一见。
中年修士道:“道友,你说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令禅师何等人物,你却要与他平起平坐。这话要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不服,惹出多少风波来。”
胖修士哈哈一笑道:“我再说出一人名字,你等只怕更要不信了,罢了,我也懒得与你等理会。”说到这里,足下遁风起处,摇摇摆摆,就要前行。
中年修士暗忖道:“我怎能因你一番大话,就放你过去?”慌忙又将胖修士拦住了。
胖修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道友,你屡次相阻,我都不与你计较,只因我所修之术渊源非同小可,实不肯坏了他老人家的名头,但你若是执意为难,在下便生嗔怒,想来他老人家也怨不得我了。”
中年修士喝道:“我灵幽宗在此处实有公干,在下等奉命在此职守,无干人等不得骚扰,若是不从,就莫怪我等无情了。”
胖修士摇了摇头道:“世情七情难窥破,红尘干戈永不休,只为‘贪欲’二字,不知误了多少性命。你玄幽宗已然风雨飘摇,犹是不知死活。”将手轻轻一拂,那中年修士身不由已,就被拂到旁边。这一拂实不知用的是怎样的法术,但其力之强,如同山岳,其力之柔,好似清风。又于堂皇正气之中,隐见森森鬼气,着实是深不可测了。
虬髯大汉本来取了件法宝,要与这胖修士斗法,见到胖修士若无其事,就将中年修士拂到一边,自知修为差得太远,又怎敢向前,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胖修士扬长而去。
中年修士见连来了三名修士也拦不住,不由暗暗叫苦。只因七日前有青白两道神光自空中垂落,惊动了凡界七座大陆修士,就有那修士测算那神光垂落的方向,或在黑蛮大陆之上。更有黑蛮大陆修士亲眼瞧见神光落于黑蛮大陆东部。但神光具体落在何处,却是无人知晓。
于是就有那心思灵慧者,先不来黑蛮大陆一探,反倒远赴天一幻域,向凡界首禅令无参求卜。原来令无参的小天课天下无双,如此大事,又怎能瞒得过他?
其后,才有消息传出,令禅师已算出神光垂落之地位在黑蛮大陆东部渺苍山处,这才引得诸修纷至沓来。
玄幽宗自与玄极宗一战之后,于南方大陆已然立不住脚,只好移到这黑蛮大陆来,那神光初现,就被玄幽宗瞧了个正着,这才抢在凡界诸大陆修士之前,占住了渺苍山。
哪知还没曾得到什么好处,就有人赶了过来,想来其后数日,这里必定是大修云集,若是引得天灵宗或是天一宗的修士到此,玄幽宗哪里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中年修士道:“今日之事不得不禀上去了,瞧这势头,其后也不知有多少修士要来,凭你我二人,又怎能拦得住?”
虬髯大汉道:“的确要禀明长老,速速了结此地事务,别等到玄极宗这干老对手赶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中年修士道:“神光垂落处,必有天材地宝,你只当唯有玄极宗会来?天灵宗靠得最近,计算路程,说不定明日就到,天一宗就算隔得远些,也只就是三两天的事,就怕此事瞒不过令 禅师,那令禅师若是到了,嘿嘿。”
虬髯大汉道:“令禅师最为仁德,难不成要与我等争抢好处?”
中年修士道:“那天材地宝,唯德者居之,令禅师就算不会觊觎世间法宝,也定会依他的心意处置,无论如何,我灵幽宗那是半点好处也轮不着了。“
二修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疾行,转过两座荒山,迎面来了一修,劈面就喝道:“你二人守的好山。“
二修慌忙抬头来瞧,见是宗中的杨执事,急忙上前见礼。偷眼瞧去,那杨执事身上法袍破碎,头发散乱,想必是吃了苦头。
二修心中忖道:“连你也拦不住,又怎能怪到我等身上?“
杨执事悻悻将二修骂了几句,也知对手强大,须怪二人不得。三人就合到一处向前行去。中年汉子就悄声问道:“杨执事,昨日探得如何?可得了什么好处?“
杨执事余怒未消,怒气冲冲的道:“哪里有什么好处,那长老领着人将这渺苍山都翻转过来,也没见着碍眼的物事,唯见到一块焦土罢了。“
中年汉子道:“这倒是奇了,明明是青白两道神光垂落,怎样也有两件天材地宝才是,怎会取不着,莫非是钻到了土里去?“
杨执事道:“此说也并非毫无道理,那法宝入土,自是毫无征兆,只是土遁术谁能修得来?若只凭法宝挖土,又不知挖到何时。如今诸大陆修士渐渐到了,我玄幽宗已失地利。”言罢极是苦恼。
便在这时,前方青气腾空,将空中白云惊散,分明是有人斗法,杨执事咬牙道:“定是那紫袍修士与我宗中修士斗法,此修骄横之极,今番拿住,定不轻饶。”
三修皆在这紫袍男子身上吃过苦头,自是同仇敌忾,急忙取了法宝,向前冲了过去。
三修彼此瞧了瞧,见对方所持法宝皆非平素所用,可见三修趁手的法宝皆被那对男女修士击碎了,吃了好大的苦头,此事只可意会,又怎能说得出口?瞧了瞧对方,就急忙扭过脸去。
赶了约有三四里,就见前方剑气腾空,空中三名修士正在那里斗法,另有一名女子立在云端中,却在那里袖手旁观,神态悠闲。
杨执事抬头瞧了瞧,见那紫袍男子的对手是本宗的一位李执事与一位五级真修,那李执事已是玄修境界,但多了一位助手,也只是与紫袍男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执事心中暗叹道:“本宗实力凋零至此,连一名真修之士也压制不得。”知道紫袍修士非等闲可敌,手中法宝向空中一祭,就向那紫袍男子击去。
那女子转头瞧了瞧,笑道:“道友,你好歹也是玄修之士,两名玄修共斗真修,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了?”手中金光一闪,原来是将发间金钗取下,向杨执事的法宝迎来。
杨执事的法宝本是一块银牌,此牌为玄银打就,在炉中炼了九九八十一日,又加了诸种珍奇物事,牌起处就有万斤之重。实为杨执事得意的法宝。
就见那金钗急如闪电,在那银牌上一撞,虽是钗轻牌重,银牌却被撞出去百十丈远。等到杨执事勉力将银牌拉回场中,场中那位真修之士已被紫袍男子打落尘埃,只剩下李执事与紫袍男子苦苦厮杀了。
女子道:“慕原,今日之战也就罢了,先去那神光垂落处瞧瞧才是正经。”
紫袍男子笑道:“姐姐,你当我肯与他斗法,实在被他等纠缠不清,哪里能挣得出去?”
女子微笑道:“你修为不足,又来寻什么借口?你刚才烈火寒冰两诀同施,的确是威能不俗,只是你真玄接济不上,速度就慢了数息。场上战机稍纵便逝,既寻不到战机,自然就难以取胜。此处真玄运用,该参考第三章御诀心法,那御凤诀虽是精妙,用来御诀总是差了许多。”
紫袍男子虽是狂傲,但女子指点他斗法妙术时,却是神色谦恭,连连点头道:“姐姐指点的是。”
口中便道:“天地有灵气,气凝而为诀,御诀有妙术,心念动山岳……”就将这仙修之士珍而藏之的心法妙术,丝毫不加避讳,公然说将出来。
那杨执事本来再上前动手,听到紫袍男子念动心法妙诀, 心中不由一动,那心法字字精妙,稍加参悟就获益无穷。只是这男子又怎会将自家心法示人,却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忽听一人叫道:“你二人,你二人与原圣师有何关系?”诸修转目去瞧,说话之人正是刚才那个胖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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