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她眨巴着眼,笑道:“我家喜鹊,嘴一点也不笨。”
喜鹊不好意思的颔首,浅笑着。
刚走到景仁宫门口,正好碰上要出门戴安平。
见了我,他连忙打了千,请安:“主子吉祥!”
我笑着:“起吧,可是要出宫采办?”
戴安平端正身子,微低着头,道:“回主子,正是。”
“等我一下。”
我让喜鹊进屋,去拿了把油纸伞出来。
递到戴安平手上:“带着吧,防着一会儿落雨。”
他接过,微笑着道谢后,扎了个安便退下了。
进了屋子,喜鹊去给我张罗茶点,我则百无聊赖,从书架是取出一本书籍,往炕床上一坐,自顾自翻起来。
翻着翻着,就出神了。
往事千端,闲愁万斛。
忍不住去想。
光绪,他昨晚睡得好吗,此刻正在养心殿里忧心,还是开心。
左手托着下巴,侧头看着窗外,两眼放空,一会子的功夫,竟趴在案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耳畔喜鹊轻声唤我。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子,看到她头发上沾了好些儿水珠,问道:“外头下雨了吗?”
“回主子的话,下了毛毛雨。等一会儿用了早膳,到榻上睡吧,在这容易受凉。”
我点点头,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总觉得疲倦,想是失眠的缘故吧。
外头的雨越发的大,御膳房的公公们,依旧风雨无阻的,将食盒准时送了过来。
一边吃着,一边想,光绪吃了吗?
想罢,我不由的抿嘴一笑,我这是怎么了,现在竟随时随刻的,都在想他。
喜鹊也在一旁低头偷笑,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故意放下碗,嘟起嘴问她:“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回主子的话,奴才是见着主子您开心,奴才也替主子开心。”
我两相视一笑。
这时,戴安平从外头进屋向我请安来了,我正纳闷着,今儿个他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道:“启禀主子,奴才要去采办的铺子,因维修店铺故而闭门谢客,所以奴才就提前回来了。”
听罢,我点头应着。
戴安平从胸前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托着递给我,便退下去了。
“喜鹊,让人撤了吧。”
“是,主子。”
我离开了饭桌,独自坐到书桌前,读起信来。
Jane:最近还好吗?身体好些了吗?收到你的来信,说你生小病了,我很是担心。我也有一个坏消息想要告诉你。前日京城持续暴雨,好几棵大树折断了,压垮了我们这条街好几家铺子的屋顶,连我的泰森相馆,房顶上也砸出了个大洞。结果被雨水泡了一晚上,相馆里的相机、器材全都坏了,铺租要交,重新采购器材,又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我借出去的银子,也暂时收不回来,可一下子又凑不出这么多银子……小戴兄弟来得时候,我正在发愁,是否该结束了这里的生意,回国去罢了,可我很舍不得、很舍不得这里……真的很抱歉,向你抱怨了这么多。一定要珍重!
放下信纸,想着,乔纳森现在肯定很无助。
他好歹也是我在大清交的朋友之一,我绝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