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想象这个声嘶力竭、互不相让的悲壮画面。
心潮翻涌,五味杂陈。
接着往下读着,“李鸿章甚至不惜降低身份,向对方哀求道,哪怕再减少一些赔款数额,就当作是给他此次的差旅费也好……”。
读到此处,我鼻子一酸,眼泪早已止不住落下。
后人只知道他在马关条约上,轻松写下自己的名字,背负着卖国汉奸的千载骂名。若是有得选,谁不想名垂青史?
信中还说,“日本拒不让步时,李鸿章动之以情的说着,虽然我们这辈是不行了,打不过你们,但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呢?江山代有人才出,直挂云帆济沧海.......”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事无绝对。我心下宽慰,后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提笔回了信,交到戴安平手中。心中乏闷,起身向御花园走去。不一会儿,就习惯性的走到了储秀宫。
慈禧太后已经多日闭门不见人。
忽见一老者,在太监的搀扶下,从储秀宫大门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鸿章。
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背对着我离去,走了没几步,有东西从他袖口中掉落出来,他们都没有发现,我快步上前,拾起来一看,是一条带血的绷带。
我心中一阵刺痛,快步追上了李鸿章。
只见他左眼下方的,缝针的伤口清晰可见,饱经沧桑的面容,依旧是炯炯有神的目光。
我抑制心痛,轻声说道:“李大人,您的东西掉了。”
小太监顺势接过,李鸿章一颔首,“谢过珍小主......”
我也微微一颔首,侧身让他离去。
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的背影,消失在红墙黄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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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的风波渐渐过去,紫禁城里的生活,却是人人紧张。
大清人均赔款一两银子,总共两亿两白银,让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我们的吃穿用度尽管变化不大,但总体上是有所缩减的。慈禧太后也暂时搬回了紫禁城小住,为了避免外界对她奢侈的猜测……
生活还得继续,例常的请安,规矩,礼仪,样样都没有减少。
景仁宫
“主子,奴才一会想出去一趟,半个时辰就足够了。”喜鹊帮我戴好耳环后,低声在耳边说着。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我问。
喜鹊几乎没有请过假,连回家探亲都没有过,我十分好奇。
“回主子的话,奴才昨日将洗好的衣裳,晾在了北苑,那边比较接近太阳,日光好一些儿……”喜鹊说道。
宫女的衣服一向都是自己洗,而且最近我也发现了,戴安平他们经常着急忙慌的往外跑,然后满头大汗的抱着洗好的衣服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她,说道:“那为何要将衣服,晾在如此之远的地方呢?若是晾在你们寝殿那边不是就很方便吗?衣裳干了以后直接收进屋子不就好了,还省下好些儿腿脚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