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说道:“喜鹊,你放手。我自有这么做的道理,你就随我吧。”
“主子~”喜鹊哀求的声音。
“听话,放-手!”我道。
语罢,喜鹊只得无奈的松开我的手腕。
汤药全部倒入土中,我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喜鹊难过的接过空碗,双手捧着,不停的磨蹭着碗边。
我是个不听话的主子,我知道她难过,她无可奈何。
我柔声说道:“喜鹊,答应我一件事。”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日后的汤药照样从御药房领来,避开旁人悄悄倒掉就好,记住了吗?”
喜鹊一脸为难的样子,“主子,奴才不明白......”
我轻叹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有朝一日,你自会明白的。”
喜鹊低头想了想,抬头已经是满眼泪花,“奴才不知那天何时到来。但此刻只担心主子的身子,主子好不容易才稍见起色,这样折腾下去,就是糟蹋自己,奴才看着心疼!”
我心下感动,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知道怎么做,才会对自己最好。你不要忧心,我保证我一定顾好自个儿,真到了挨不住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喜鹊抹了抹眼泪,“主子可别欺骗奴才。”
我笑着道:“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我和她暖心相视,院子里回响着我们的笑声。
~~~~~~~~~~~~~~~~~
秋去冬来,花儿谢了又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紫禁城里一眨眼的光景,已经是光绪二十四年。
坐在景仁宫中,看着稍稍蒙灰的训斥懿旨,贬为贵人之事仿佛就在昨日,依然历历在目。每日早膳后,储秀宫都会派遣一名小太监,来景仁宫里听我诵读懿旨三遍。
我乖巧的接受这样的处罚,这两年来,我早已讲训斥内容倒背如流。
光绪自然是心疼我的,先前几次三番去向慈禧太后求情,结果都被太后以此处罚合情合理婉拒。
我为了不给太后再次处罚我的理由借口,我收敛了自己的言行,凡是循规蹈矩,低调、不张扬。
风平浪静的熬过了这两年。
紫禁城里,好似一切的风雨阴霾都过去了一般,慈禧太后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大半的时间在颐和园度过,听戏、游湖、赏景......样样都不落下。
和载泽在养心殿见面时,他都会告诉我,载瀚在他那里很好,回回听到这样得报平安消息,我都十分安心。
虽然时事紧张,好在戴安平足够谨慎,并未影响我和乔纳森的通信。
从与乔纳森断断续续的书信往来中,我得知,民间改革的呼声与日俱增,维新之事指日可待。
期间闹了一出小插曲。李鸿章在病中,却坚持亲自去给康有为组织的保国会捐银子,想着给予一些儿资金支持,却被康有为一口拒绝,声称是绝不会接受卖国贼的污秽银子。
乔纳森在信中对此事表示非常不理解,他不懂有何拒绝的理由?!
读到这里时,我也只好无奈的在心中了笑叹着,以一个小女子的心态来看,在国难当头的情况下,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更何况卖国之事从何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