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开心的往事时,我会控制不住的一声笑出声,伤心往事浮现时,我又不自觉的留下几滴泪来。
那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低头走着,偶尔怯怯的回过头来,瞥看我一眼。一来二去好几回,他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在崔玉贵耳边,小声地问道:“师父,您说她是不是疯了啊?”
“小东西不要命了?再胡说八道,老爷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
小太监听完,吓得赶紧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没一会功夫,来到的既不是颐和园的万寿堂,也并非紫禁城的储秀宫,我们一行人来了乾清宫。
走着走着,含糊不清的女人争执声从屋里传来,崔玉贵和小太监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更加肃穆的向屋子走去。
我们刚走到暖阁门口,争执声越来越清楚。
“今儿个你到底要不要随我走?”听出这是慈禧太后的声音,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们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隐蔽在门外立着。
另一个女人声道:“不走,就是不走,怎么着都不走。万一在路上给洋鬼子弄儿死了,我这找谁哭去?!老祖宗,您就行行好,别带我走行吗?”
“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太后厉声道。
我垂目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想,这么些年,太后还是那么好的中气,一点也不含糊。听着她的声音,我悲喜交加。
许久不见的故人,重逢不是温馨。
我不知慈禧太后作何感想,我曾把她看作奶奶般的亲人,她对我的好,对我的坏,统统都刻在我心上,让欢笑与血泪并存。
一声刺耳的陶瓷碎裂的声,我从思绪中惊醒过来。
另一个女人声大吼着“要走你自己走。”说罢,一个满族贵妇打扮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的从暖阁疾走出来,跨出门口时,碰到我的目光,她驻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便扬长而去。
屋子里安静得诡异。
隔了好一会,崔玉贵才怯生生的走到门口,低声道:“老佛爷......人已经到了。”
里边半天没作声,默了好一阵,才传来一声“嗯。”
我缓步肃容进了屋子,崔玉贵并未与我一同进屋,暖阁门被轻轻关上。
我不经意的扫视了屋中一圈,他没有在,失望灌顶,心放佛被掏空一般。
宫中的礼仪我没有忘,“奴才给老佛爷请安。”
“起吧!”
“谢老佛爷。”我起身后,重重的埋着头立着,只敢看地面。
“说起来,咱们呐也两年没见了,你倒是清瘦了不少,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不过你也别觉着冤枉。”太后不紧不慢的说。
“老佛爷说的是。”我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
“咦?”太后笑声疑惑着,又道:“这性子倒也收敛不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今儿个叫你来,是因为洋鬼子要打来了,这宫里是怕是待不住的。我准备带皇帝、皇后他们去西狩......”
听到“皇帝”二字,我心咯噔跳一大下。
“你年轻呐,带着也不方便……万一路上惹下什么让祖宗丢脸的事情,该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