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张灯结彩的偏殿中，绿意端坐于铜镜之前，任由贴身侍女为她梳发。
“过了明日，公主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妖后了。”
另一名侍女笑着附和：“成了妖后，公主便愈发尊贵了。”
绿意看着镜中映出的娇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缓缓抬起，抚上自己嫣红的唇角。
这张脸……
可是真的好看呀！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看，不知萤瞳见了，可会也觉得好看？
脑中浮现那张俊美的容颜，绿意嘴角微扯，扯开一抹弧度来。
本就生得出彩的脸，愈加显得娇艳动人。
随侍的侍女都是有眼色的，见此张口就夸。
“公主本就美，精心装扮之后更是无人可比，明日大婚，必定惊艳众人。”
“是呀是呀，此番六界皆来了人，届时都会为公主的美貌所倾倒的。”
绿意心知这两人是在夸大其词，只是……
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她也不例外。
更何况，她如今夙愿将成，心情也着实是好得很。
当下也没有怪罪二人的意思，反而悠悠地开口说道：“你们倒是会说话。”
“公主，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绿意抬手轻托了一下挽于脑后的发髻，对于自己的妆容也十分满意。
半晌，她抬起一只手道：“扶我起来。”
话说出口好一会儿，都没见身旁的侍女有所动作，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自镜中看去，两名侍女僵立在一旁，脸上的神色尚未敛下。
那样子，不像是自己安静下来的，反倒像是被人给骤然定住的。
绿意忽地觉得身周一凉，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一袭玄色长袍的玄胤不知何时来到殿中，周身是薄色的黑雾吞吐着，那双漆黑的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正盯着她。
“你……”
绿意瞳眸微缩，吓得陡然站起身来，连原本坐着的凳子都给碰倒了。
玄胤没有开口，绿意一番惊愕过后，勉强定住心神，带着笑意开口。
“鬼界帝君，你怎会到此来……？”
绿意第一反应是……玄胤进错门了。
要不然他深夜进入自己的寝殿作甚？
她是准妖后，立后前一天晚上，便是妖王萤瞳都不能够随意过来找她，更别提是外界帝王了。
玄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在绿意心中忐忑即将抵达顶点的时候，他忽地开口，声音凉薄。
“真相，是你自己说，亦或是，本帝替你说？”
闻言，绿意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真相？”
玄胤抬眸，目露冷光。
“那一日山洞之中，你与萤瞳之事。”
此言一出，绿意白里透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极力稳住震颤的心神，试图遮掩过去。
“帝君在说什么，我与妖王之事，还能有什么真相……”
当日在那山洞里，除了她与萤瞳，分明就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了。
事情究竟如何，连萤瞳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
玄胤即便再强大，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