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地脉位置
张顺睁开眼时,却见周围有许多门人弟子,踮脚探头,似好奇地望着他。
心中当即明悟发生了何事。
刚刚陷入那玄之又玄的感觉后,有些意识,知晓云气汇聚过来,盘桓四周,形成龙卷涡旋的场景。
其实状态,仿佛天地之间,玄云山周围的层层云海,似乎都已在掌握之下,能够统统合拢,全部聚来,笼罩整座大山,形成千百丈长的云龙,造成更大声势!
但张顺适可而止。
方才入定,似乎令他对于云气的掌握更为精熟,比于先前有了更深的领悟,往后行云布雨,只会更加得心应手。
龙腾伴雨,随手降雨,效用远不止一点。
处于雨中厮杀,对于张顺而言,能增强战力。
即便不如待在水中的增幅,但同样不容小觑。
张顺朝着四周拱了拱手,正要开口,那位相中他的长老走上前来,一把攥住他双手。
“好徒儿,不错不错,果然天赋非凡,往后我玄云宗,当在你也!”
张顺一愣,啥玩意儿?
这老玻璃是哪位,哪有上来就抓人家手的?
徒儿?
怕是见到了自己天赋,因此过来收徒。
张顺手下向后拽了拽,挣脱老家伙的手心,“长老,弟子已拜了师傅,便是林旭东林长老。”
“无妨,旭东,乃我师侄,不会多说什么。”
“这……”
张顺觉得商玄待自己不差,这长老开口就要让他改换门庭,说不过去不是。
当然,关键还是跟在商玄跟前,没有什么多余的幺蛾子。
其实多数而言,师傅收了新弟子,不会亲自传授,而是会由门下亲近弟子传授,吐纳法那等小事,确实无需动用长老教导。
若是碰上个什么师兄,虽伤害不得自己,可恶心一番还是足够的。
仙门之中,仙气不多,蝇营狗苟一点不少。
心思玲珑的张顺,明白为人处世,便是江湖。
见张顺犹豫,老家伙眉梢一挑,诱之以利,“我在门中地位,可远不是林旭东那小子能比的。
若拜入我门下,只会有数不清的好处。
况且皆是同门,皆是为我玄云宗,在谁人门下,皆是修行……”
不知何时,负责在大殿之中的林旭东脚踩飞剑,一掠而来,挤进人堆。
“见过计师叔。”
计击微微颔首,“林师侄,我欲收此人为关门弟子,听说裴剑入了你的门下?”
林旭东拱拱手低头,“确实如此。
不过既然师叔想徒,师侄安敢不应?”
招收一名天赋绝佳的弟子,甭管说什么为了宗门,为了在宗门之中留下只言片语那等太高的话,只说眼前效益,若弟子天资极高,在门中混得好了,对于他自己或者是对门内亲属晚辈,都有数不清的好处。
计击如今能在宗内横着走,除却他本身实力确实不算弱外,还有一点就是数位金丹丧命后,如今执掌宗门那位金丹,乃是他徒弟。
热衷于招揽弟子,无论是名头还是实效,皆不缺少。
张顺对于林旭东的反应并不意外,计击问上一口,给足了面子,还不顺坡下驴,那就是不识抬举了,有的办法整治于你。
他来此间,可不是搞什么人情世故的,对于门内众人,平等视之,最好不要耽误他行事,去挖地脉。
因此到了计击门下,张顺一副不爱交际的模样,一心扑在修行之上,心无旁骛。
接连数日,平静安稳。
见到张顺展露出来的天赋,且被门内那长老看中,哪会有不开眼的招惹。
而且借助在门内的重视,张顺畅通无阻,跑了一趟藏书阁。
藏书阁建在距离顶层不远的地方,是在山石之中,开凿出来的洞府,以及建造出来的阁楼,属于石木混杂结构。
在里面跑了一圈,张顺不得不惊叹其中所藏书籍之丰,据说还有数千上万年流传下来的孤本善本。
藏书阁中的书籍,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张顺去了一趟,在里面待了几天,已经踩好了点。
待他挖了此地灵脉后,临走之前,会再来此地一趟,顺手掳走需要的书籍。
从野泽来此时,他随身没有携带乾坤袋,以免为人发现什么,不过如今接受了赏赐,腰间已悬一个乾坤袋。
可见识那书籍之后,张顺颇为手痒,都想搬走,一个乾坤袋,远远不足以容纳。
人族典籍之中,阵法、制符、炼器等书皆有,从数万年前传承至今,其中底蕴,深不可测,不过因为天地灵气渐稀,修士修行到了金丹都需耗费大力气。
而修行百艺,同样是如此,逐渐凋零,个中高手人才渐少,传承渐断。
守着藏书阁之中的术法,可因传承断代,许多都无法知其真貌,后人无法修习得来。
藏书阁外,张顺还跑了一趟其他地方,比如炼器之地。
玄云宗炼器师有一位,技艺精湛,据说能炼制出灵器,只是因天材地宝不足,因此炼制出来的灵器颇少。
先前数千上万年的灵气衰竭,对于修士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张顺花了十天半月,将玄云宗上上下下摸了个透,心中大致已有了盗窃、逃窜计划的轮廓。
这日,张顺和韩五两人抵达山顶,一如往常,修行之际,却有一名修士走了过来,面容含笑,拱了拱手,言语温和道:
“裴师叔,听说伱剑法超群,未入修行之时,便能凭借着凡间武师内力,斩杀通玄虎妖。
听说师弟前日已感受到了灵气,完成了灵气入体,不知可否切磋一番,瞧瞧剑术高低?”
张顺抬头看去,认得此人,名为孙赋,其师乃是他师兄,计击之徒。
他拜入计击门下,而且多受其倚重、夸赞,对于师出同门的弟子,可不是好事,嫉妒他的,大有人在。
安静了数日,终于有人过来找茬了啊。
张顺没有拒绝,打得一拳开,以免百拳来,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同样适用。
说起来,如今玄云宗内,关于张顺的消息传的极广,但张顺从未动过手,除却第一日观云海有感,领悟一番云气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此次恰好露手,让瞧着他的人都看看,他张顺可不是任人压扁搓圆的人物。
以往在吉云埠时,他张顺隐忍不发,是因实力不足,头铁不了,如今顶头有师傅,手底下有真章,怕个卵子。
“既然师侄手痒,那便切磋切磋。”
那人嗤笑一声,“师叔,你才灵气入体,实力尚低,连通玄境都算不上,从战我不用灵力,只以剑术。”
这名弟子实力已是通玄圆满,和商玄有一拼,通玄来和张顺这个新晋弟子厮杀,确实太过丢份儿。
张顺摆摆手,“不必如此,师侄只管动用全力便是,既然师侄讨教,作为师叔,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教导一番。
放心,师叔我定会手下留情。”
那人口中称呼张顺为师叔,多有挖苦之意,但在张顺口中,他似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师侄一般。
两人站定,各自手中皆掣一把三尺青锋。
同出计击一脉,剑法皆通。
而且此次比划的名头,便是剑法切磋。
听到两人比擂,周遭弟子,纷纷围了上来,行经此地,从空中飞掠而过的弟子,同样驻足,远远眺望,凑热闹。
还未战斗,四周便聚满了人。
张顺挥舞了两下手中剑,颇为花哨地掀起两道森森剑芒,轻笑一声,“师侄,可准备好了?”
那人架起来一个起手剑架,剑朝前横,身子下蹲,这番姿态,运转灵力,施展剑法,能够达到最快。
“来吧!”
话音刚落,此人瞬息之间,便觉一股劲风从身侧刮了过去,并且眼前似有一股亮芒一闪而过,脖颈微微一凉,浑身如坠冰窖。
只在瞬息,便已历生死。
他额头冷汗涔涔,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师叔此次,先教师侄一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武功,这是江湖人的说法,正经仙门,多是称呼术法神通。
他回过头来,盯着气定神闲的张顺,摸了摸脖颈,只见一抹血丝浮现,心有余悸。
他心中已萌生怯意,但视线一转,看到了一名中年远远站着,正是他的师傅,孙赋。
孙赋朝他努了努嘴,示意再次开口,试试此人深浅。
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裴师叔,方才一招太快,我未曾看清,不知能否慢些。
如此才好让我学学剑法。”
听到孙赋此言,四周之人尽数摇头。
刚刚张顺那一招,不仅仅是震住场中对垒之人,还震住了他们。
扪心自问,若是他们面临那一招,恐同样无法接下。
不愧是能在凡俗之中斩杀通玄虎妖的人物,万万不小觑分毫。
难怪能被那计击看重。
和裴剑对垒之人,分明已经落败,却还舔着脸说慢点,虽说你是师侄,可修行十数年,实力早已到了一定境界,超过人裴剑太多,若是慢点,你小子仗着灵力,还如何相敌?
头顶之上,踩着飞剑,实力更高,甚至不乏的造海境的修士,瞳孔稍缩。
一招,仅仅一招。
当初和张顺有一面之缘的秋馨瑶笑吟吟瞧着张顺,咂咂嘴,‘这位裴师叔,实力又有了几分精进。
当初杀那头虎妖时,剑术还没这般快呢。
当真是天才。’
这一刻,她心中都生出了自荐枕席的意思。
张顺顺着目光,瞥了一眼孙赋,回过神来,似笑非笑,“有何不可?”
两人再次站定,张顺面容含笑,一脸温和,很容易惹人好感。
“裴师叔,此战你已赢了,何必再斗?!”
“是啊,裴师叔,你剑法如龙,若非手下留情,此人已是剑下亡魂,安敢再说慢点?”
“……”
“不必担忧,裴某行走江湖,鲜少遇敌,今日既然有人挑战,便成全于他!”
张顺左手剑指在剑身之上一扫,“第一招,传授师侄你快剑。
这第二招,便传授于你剑意。
让你知晓,丹田灵气,修为,并不意味着你战力一定就强。”
张顺显露出来裴剑的实力,乃是化境,化境高手,内力大不如灵力,可也不是吃素的。
手中青锋一晃,内力催逼,剑芒之上,似有一条汪洋倾泻而出。
孙赋弟子看着张顺,心中本就畏惧,此刻又感受到了那股剑意,劲风扑面,刮得脸色微疼。
内力浓厚,气机比于通玄小成,乃至大成,似都不弱!
他再无对抗的勇气,“师叔,手下留情!”
认输投降。
话音一出,那股杀意盎然的气机陡然一顿,仿佛汇聚一团向他袭来的剑向四周分散,从他两侧掠过。
张顺手中剑最后悬停于此人三尺之外,既然已经投降,他总不能当场杀人。
气机一过,尔后周围恢复平静。
张顺缓缓放下手中剑,尔后将它插入剑鞘之中。
“好师侄,这一招剑气,剑意,可曾学的?”张顺似笑非笑,难掩嘲讽之意。
“学得了,学得了。”
张顺再次问道:“这一招,可还快?”
“不快,不快。”
张顺满意地点点头,“师侄若对剑法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可随时前来寻我。
本师叔定然倾囊相授。”
“多谢师叔。”
此间事了,张顺只瞥了一眼那名心胸狭隘除了名的孙赋师兄,冷笑一声。
尔后在山巅修习一会儿,便和韩五一同下山。
韩五这小子如今对张顺愈发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当起张顺小弟跟班。
“大哥,刚刚你那两招当真非凡,你没瞧见,四周那些人的眼光……”
张顺处变不惊地点点头,气度从容。
韩五这小子近来跟随张顺修习剑法,速度很快,说上一句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先前传授的吐纳法,他同样已经掌握,并且和张顺几乎同一天灵气入体。
不过这小子似乎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一直不曾主动言说,虽然实力已高,但还是闷声发大财。
张顺回到了洞穴,等到夜色已至,从床榻起身,望向地面,口中念诀。
施展土行之术,遁地而去。
经过多日摸索,已知地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