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孟掌柜被薅了不少钱。
白以云也觉得有些不忿,这便是官府吗?敲百姓的钱,本就不对了,结果还不办事,哪有这种道理?
这青天大老爷还不如给厉无妄做算了,起码厉无妄是办事的,虽说有些不分青红皂白。
她有些怀疑,官府和那位郑尚书是故意如此,只要孟掌柜的事一直不结案,他们便能一直敲孟掌柜的钱。
白以云叫了一声:“孟掌柜。”
“诶,王妃,何事?”,孟掌柜应了声。
她正色道:“你带路吧,我去见见那位郑尚书。”
去官府没用,上梁不正下梁歪,郑尚书如此,那下头的人也定是如此。
还不如直接找源头。
孟掌柜听了,连忙起身鞠躬:“谢谢王妃为我做主!王妃帮了我这么多!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白以云站起来连忙摆手:“行了行了,走吧。”
她先孟掌柜一步走出南王府。
南王府门口停着一辆红木雕花马车,马匹上坐着胡管家。
胡管家见了她,也跳下马来给她弯腰问好。
孟掌柜在她后头走了出来,道:“王妃坐马车里吧,我同胡管家骑马便可。”
白以云点点头,上了马车。
孟掌柜与胡管家一起骑上了马。
白以云在马车里用手轻轻撩开帘子,她喜欢看街道上的景象。
马车驶了好一会儿,最终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孟掌柜下了马,高声道:“王妃,到地方了!”
白以云下了马车,打量着眼前这所宅子,没什么稀奇的,门头木匾额上写着“郑”字。
便是郑府。
孟掌柜上前敲了门,开门的似乎是一个男丁。
那男丁见了孟掌柜,立刻不耐烦道:“孟掌柜,怎么又是你?我家老爷进宫上朝去了,你回吧。”
说罢,便要关上门。
孟掌柜连忙用手扒着门,喊道:“你家老爷不见我,难道南王妃也不见吗?”
男丁关门的动作停下,面上有些愣:“南王妃?”
孟掌柜放下扒门的手,转头指着白以云道:“这就是南王妃,你要把南王妃拒之门外吗?南王是你得罪得起的吗?”
白以云觉得,这是狐假虎威吧?还是那个什么仗人势?
用手背碰了碰鼻尖,为了不给南王府丢面,她直起腰杆,微微扬起下巴:“对,我...我就是南王妃,你...你敢...敢不让我进去?”
这话白以云说得并不顺,有些磕绊,第一次,没经验。
那男丁双手一用力,将木门全数打开,弯着腰,谄媚道:“诶呦!原来是南王妃!小的眼拙,方才被孟掌柜挡着了没瞧见,您看我,快,快请进。”
说罢,那男丁佝偻着背把白以云和孟掌柜往里请。
“哼!”,只听孟掌柜大哼一声,抬脚便从男丁面前走过。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朝着白以云笑道:“王妃您先请。”
白以云摆起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越过那男丁和孟掌柜,径直走进郑府。
招待她的是郑尚书的妻子,说郑尚书上朝去了,让她多等等。
糕点茶水上得不少。
白以云刚吃完早膳,便不吃了。
孟掌柜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毕竟刚死了儿子。
她听到孟掌柜小声嘟囔:“哼,一帮吃干饭的玩意儿,我来的时候就冷眼相待,见了南王妃便点头哈腰,真是欺软怕硬。”
白以云觉得他这样嘟囔有些好玩儿,脸跟包子一样。
不知等了多久,白以云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郑府门口传来。
“诶呀!让南王妃久等了!”
白以云转头,便见着一名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双手作揖往这边快步走来,有些驼背,留着一撮山羊胡,额头上还有一颗痦子。
孟掌柜率先起身:“郑尚书,哈哈,又是我,我今日带了南王妃来,您可不能再将我赶出去了吧?”
郑尚书的妻子在这时退了下去。
郑尚书先是走到白以云跟前作揖弯腰:“王妃。”
随后又直起身子揽着孟掌柜的肩膀,笑道:“害!孟掌柜这是什么话?你带不带南王妃来,我都不能将你赶出去啊。”
孟掌柜冷哼一声,身子扭了扭,挣脱开郑尚书的手,又重新坐了下去。
郑尚书也跟着坐了下来,刚坐下便问道:“王妃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掌柜期待的眼神朝白以云投来。
白以云一点儿不含糊:“孟掌柜家中的事郑尚书都知道吧?”
郑尚书也不装糊涂,道:“知道,知道,官府已经在彻查此事了,还请孟掌柜再等些时日吧。”
孟掌柜听了,即刻跳起来:“等等等,每次都是这套说辞,每次都让我等,我看官府根本就没去查。”
郑尚书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诶哟!孟掌柜你怎能这样想呢?有百姓报官,官府自然是要去查的。”
“只是这案子也有难易之分,孟掌柜这个案子就是难案,悬案,自是不好查,官府多花些时间不也是应该的吗?”
郑尚书这番话让人挑不出错,孟掌柜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话。
白以云觉得郑尚书这番话里敷衍的意味太明显了。
她皱着眉严肃道:“就算难查,这么久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吧?官府到底是查不到还是根本就没去查?”
“就是就是。”,孟掌柜在一旁附和道。
郑尚书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意味深长道:“王妃,话可不能这样说,这事邪门得很,若孟掌柜家中一事是鬼神因果,那不管官府怎样查,都是查不出的。”
白以云呛道:“郑尚书与官府一向是这样的吗?查不出就推给怪力乱神之说?”
“就是,简直胡说八道!”,孟掌柜在一旁怒骂道。
郑尚书将身子往后一靠:“诶!孟掌柜可不能这么说,人对鬼神就算不信,也要有敬畏之心,这怎是胡说八道呢?”
“孟掌柜可知,你那块地,之前住的是哪家?”
孟掌柜声音低了下去,疑惑道:“哪家?”
郑尚书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是慕家。”
“慕家?慕家怎么了?”,白以云不解,接话问道。
郑尚书又摇摇头:“王妃之前一直养在深闺,朝堂之事不知也正常。”
白以云好奇心一直很大,催促道:“别卖关子,快说。”
“对呀,快说快说。”,孟掌柜似乎也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