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绕开石叔和尤婶便往外去。
身后传来石叔的喊叫:“乡亲们!帮我把儿媳妇拦下吧!我改日还请你们吃饭!”
话音刚落,那些本坐着的众人此刻全站了起来,堵在白以云面前,一条缝都不留。
整个村子的人现在都好像拧作了一股绳,这根绳子牢牢绑住了白以云。
人多势众,白以云对抗不得。
她心中有些慌张,但尽量面上不显,只是此刻呼吸已有些乱了。
这是狼窝。
身后的尤婶又上前来,拉住她:“闺女,跟我回去吧,你看你遇到那些事,累了吧?回去睡一觉,到时休息好了,我们选个好日子,给你们办婚事。”
白以云见这些人如此不讲理,也是生气,此刻将学过的礼教全数扔去,骂道:“去你奶奶个腿!他娘的什么狗屁婚事!我是被人所害跳了崖才让河给冲到了此处!我说了我已经嫁人了!不会嫁给你儿子!你儿子这么想要媳妇的话怎么不去找条母狗过活?”
那尤婶一听,怒了:“你这小贱人!怎么说话的?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还敢骂我的宝贝儿子?我告诉你!能嫁给我儿子!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石叔大声道:“老婆子!别跟她废话,拖回房里绑起来,改天选个好日子,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她想跑也跑不掉!”
然后又走到白以云前头,对着几个汉子点头哈腰道:“几位大哥,你们力气大,帮帮忙,帮帮忙。”
一个汉子应道:“害,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做什么?村里有个漂亮姑娘,大家也能饱眼福不是?兄弟们!帮忙!”
说罢,几个高壮的汉子就朝着白以云走来,扯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刚刚的小屋子里拖。
白以云不及这几个汉子的气力,又进了那个小屋子,她方才才从那出来。
她进了那屋子以后,石叔和尤婶也跟着进来了,不知从哪翻出一条铁链,那些汉子按着她,尤婶将铁链一头锁在她脚上,一头锁在床脚,就这样将她困在床边。
做完这些后,石叔和尤婶打发着那些汉子出去,尤婶还不忘转头对她说一句:“老实点!”
外头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屋子里只有白以云一人,她听着外头喧闹的笑声,心中冰冷绝望,四肢有些无力,她一开始竟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得救了。
摸着身下寒冷坚硬的木床,她好想回南王府,她好想厉无妄。
白以云摇摇头,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若是自己都放弃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她用力扯了扯铁链,叮叮当当声响起,这铁链很结实。
她又低下头凑近看了看,那铁链上有锁眼,需要钥匙,看来硬掰是掰不开的了。
外头的喧闹声渐渐停息。
“吱呀!”
有人推门进来了。
那人点了烛,房间被照亮。
是石鸿志,瘦弱佝偻,比她还矮了一个头。
那石鸿志走到床边,看着她。
那种眼神让白以云胃里翻江倒海。
石鸿志开口断断续续道:“我...我会对你好的,娘子,嘿...嘿嘿。”
还是个结巴。
白以云眉头紧皱,听到那个称呼差点吐出来,骂道:“谁他奶奶的是你娘子!”
石鸿志吃力道:“我娘说,你是我娘子,我们之后...要...要成亲。”
说罢,擦了一下口水,又继续道:“嘿...嘿嘿,娘子,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娘...娘...让我们生...生儿子,传宗接...代。”
说着,就朝白以云走来。
白以云抬起腿对着石鸿志的肚子就是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脚底脏了。
“诶哟!”
那石鸿志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后大喊道:“娘!爹!”
石叔和尤婶登时跑了进来。
尤婶急急忙忙跑到石鸿志身边蹲下去扶他:“诶哟!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
石鸿志告状道:“娘!她踢我!”
尤婶抬起头看着白以云,指着她怒声道:“你个小贱人!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竟然还敢踢我儿子!把我的宝贝儿子踢坏了,你赔得起吗?”
石叔此时也是一脸生气:“老婆子,就把她关在这,不听话就不给她饭吃,我就不信她骨头那么硬!”
尤婶将石鸿志扶起,瞪了她一眼:“儿子,走!”
石鸿志揉揉屁股,跟着自己的爹娘一起走了出去。
白以云哼了一声,出去正好,反正她也不想看到这些人,出去了她眼睛还能干净点。
整整一个晚上,白以云都是坐着的,她不敢入睡,只能闭目养神,若是困了,头就会掉,一掉她就会醒。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太阳东升,一缕晨光照进,白以云一夜没睡,总感觉有些心悸。
“吱呀!”
门又被人推开,白以云警惕起来,往门口看去。
进来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似乎比她年长几岁。
那个怀孕的女人手上还端着一碗东西,此刻冒着白烟。
待那个女人走近了,白以云才看清,是一碗白粥。
那个女人端着白粥在床边坐下。
白以云往里挪了挪。
那个女人笑道:“诶哟,小姑娘,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看,我这不是给你送吃的来了?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
说罢,将那碗白粥递给她。
白以云打量了一下这个怀孕的女人,确实慈眉善目,但是她现在谁都不相信。
那个女人又将白粥往她这递:“不吃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白以云低头看了一眼那碗白粥,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她实在是饿得紧了,但她更怕粥里有毒。
那个女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便喝了下去,然后对着她道:“没事的,吃吧。”
白以云这才缓缓伸手接过白粥,若是真不吃东西,没力气的话,她想跑也跑不掉。
她没用那个勺子,而是就着碗沿喝。
不好吃。
那个女人没有走,而是看着白以云,道:“姑娘,你比我小些吧?你叫我宣姐就成,咱也算是邻居了。”
白以云放下碗,淡淡道:“我自己有家,我们不是邻居。”
宣姐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大肚子,微笑道:“姑娘,谁一开始不是不愿的呢?我是被我男人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我一开始也是同你一样不愿,可是你看我现在,有了孩子,都快生了呢,到时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我就这样和自己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不也是安安生生的吗?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