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闭着眼点点头,随后扶着祝氏走进了正厅。
祝氏转头给了白以云一个眼神,示意白以云跟上。
白以云咬着唇,对着厉无妄道:“你也听到了,我爹让我去祠堂跪着,那我现在就去了哈。”
她想去祠堂躲一躲。
可是厉无妄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拉着她的手腕便道:“放心吧,有我在,无人敢罚你,你爹只是说气话罢了。”
说完,便含着笑看着她,绝对是故意的。
白以云理亏,便由着厉无妄拉着她的手腕,随着白大人和祝氏身后也进了正厅。
白大人早已落座,祝氏也在他身旁坐着,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厉无妄拉着白以云也坐下了,还不忘叫一声:“岳父,岳母。”
白大人一听,两眼又是一闭,一口气快要上不来。
祝氏看上去也有些气不顺,眉头紧皱。
白以云掐了一下厉无妄腰,小声道:“你干嘛?”
厉无妄似乎有些疑惑,悄声回应她:“我叫得不对吗?”
对,但是这个时候叫不合适。
白以云低着头,不再去看厉无妄,而是对着自己的爹道:“爹,我...”
“你闭嘴,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气死我了,我的心,哎呀。”,白大人一脸呼吸困难的模样,似乎很痛苦,竟也不顾厉无妄在场,好像当初说害怕厉无妄的不是他一样。
白以云闭嘴了。
厉无妄接话了:“白大人,您不听云儿说,便听听本王说吧,至于罚跪,便罢了,本王可舍不得让她去跪。”
这话说的,白以云记得她刚到王府便被厉无妄罚了跪。
白大人好像终于发现厉无妄在场似的,深吸几口气便坐直了身来。
祝氏的双手得了空,便也端正坐好。
二人一言不发看着厉无妄,好似在等着厉无妄的解释。
其实这件事说复杂也不是很复杂,厉无妄几句话便解释清楚了。
只是,解释完后,白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站起来,指着白以云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如此不合规矩的事你都敢做,真是惯坏了,惯坏了,惯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南王这样的人你都敢...”
说到这,突然停顿,猛然看向厉无妄,瞬间冷静下来,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白以云心道完了,爹这么谨慎的人如今竟被她气道口不择言了,厉无妄还在这他便这样说,放在以前她爹是万万不可能这样的,对于厉无妄,他躲都躲不及。
祝氏在这时,才终于开口道:“王爷莫见怪,云儿她爹也是一时心急糊涂了,既然事已经发生了,也是无法了。”
说罢,又站起身,对着白以云道:“云儿,同娘来,咱娘俩也好久没见了,来陪娘说说话,这便留给你爹和王爷吧。”
果然,还是自己的娘最善解人意。
白以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跑到自己娘身旁,挽住她的手臂,迫不及待道:“我也想同娘说说话。”
接着,便拽着祝氏往里院去。
离了白大人和厉无妄,白以云这才敢大喘气。
祝氏一言不发,拉着白以云就往她未出阁时住的闺房去。
再次回到这间屋子,看着屋子中熟悉的陈设,即使许久不回,屋子也还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白以云万般惆怅,仿佛昨日才出嫁一般。
进了屋子,祝氏拉着她坐下。
白以云刚坐下,便看到祝氏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躲不掉的终究躲不掉,她小声叫道:“娘。”
果然,祝氏开口训了她:“你啊,怎这般糊涂?月儿让你跟她换,你就换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发现了,你是要被砍头的。”
说罢,眉头紧拧,一脸痛心疾首。
白以云点点头,道:“我不忍心嘛。”
祝氏深深叹了口气:“我和你爹,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好到你竟不知人心险恶,好到让你一点不知自私,不会为自己着想。”
“可是,月姐姐与我从小一同长大,情谊在,我...”
白以云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祝氏打断:“情谊?傻姑娘,你想着情谊,她何微月想着吗?她若是念着你一些,便不会提出与你换这种事了。”
其实白以云也曾想过这一点,只是不愿相信罢了,这么多年,她真的是将何微月当作亲姐姐来看了,不愿相信何微月会给她挖坑。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加上祝氏和厉无妄说的话,竟由不得白以云不信了。
祝氏又苦口婆心道:“云儿,你与月儿一同长大,娘也知道你重情重义,只是月儿既提出了那种要求,便不再值得你用心待她了,娘也是看着月儿长大的,也是不愿相信此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云儿,记得看清些,别让雾蒙了眼。”
白以云点点头,想着中秋那夜与何微月的对话,道:“我明白了娘,我以后,我以后对她会长个心眼的。”
祝氏长叹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透出为人母的爱怜,道:“娘和你爹,就你一个女儿,从小,你要什么,我们便给什么,府中无人跟你争,无人跟你抢,别的孩童管你要什么,你都给,反正那些东西你有的是,别的孩子哭爹喊娘得不来的东西,你全都唾手可得。”
“你从小便这样,我和你爹也没多在意,你什么都不缺,便让你不知为自己藏着私心,云儿,有时不必做得太无私,凡事都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别的,都要排在你自己后头,知道吗?”
白以云听着自己母亲的话,也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便听话应下:“娘,我知道了。”
祝氏“害”了一声,覆上她的手,道:“娘与你说的,也便只有这么多了,日后的事,你便自己拎着。”
白以云一头往祝氏怀里扎去,撒娇道:“娘。”
祝氏摸着她的头,笑道:“你这孩子,怎嫁为人妻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
“想来,你的夫君对你挺好的吧?才让你还是这模样。”
说到厉无妄,白以云的脸羞红起来:“娘说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