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直白了。
那只纤细好看的长指还停留在他的腰间,此时姿势暧昧至极,漂亮的少女微微倾着身子,眉间花钿似乎有些妖红。
握着他腰的力道陡然加重,喻绯现在没什么耐心逗他玩儿,“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这样怎么看都太过羞耻……让他被女子盯着浪叫,这行为属实过于孟浪了。
但对方的眼神又很凶。
于是他只能无意识攥了攥被褥,听话的张口叫:“姑娘,疼。”
是真疼。
她掐他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收着点劲儿。
这劲儿大到能直接拧断人头。
他本以为自己颤颤巍巍的应一句就可以算了,但对方似乎很严格,眉头紧皱,听得出并不满意:
“叫也不会?声音这么小,你没吃饭?”
神经病。
他几乎是瞬间就咬紧了唇瓣。
可他不能得罪她……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点矿,男子为妓,他们只能全力的讨好对方,否则后果自负。
轻则杖责。
重则分配给其他稍微低端的花楼,专满足客人各种奇葩癖好。
所以虽然浪荡和不堪。
但他还是委屈的叫了。
于是当大郡主即将推开门时,听见的便是这令人脸红的放荡低喊。
“姑……姑娘……”
“嗯……唔啊……”
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喻绯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清心寡欲的小口饮茶,与她距离不过半米的地方,白净的少年羞红了整张脸,长指紧紧攥住被褥,他闭着眼睛,强摁住心里严重的屈辱感。
可偏偏那雪衣女子神色淡定,就跟没听到似的。
只是时不时的附和他几句,说一些阅文不让过审的假话。
“……”
大郡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大概是嫌里面的声音着实浪荡,她皱了皱眉,顿时消了戒备。
“走吧。”
于是喻绯放下了茶杯。
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起身,单薄的身形迈步靠近,从方才的桌上拿了颗蜜饯,喂猫似的送进了他嘴里。
意思很简单。
你可以停下了。
“……”
于是声音戛然而止。
相比自己的面红羞怯,对方就有些过于平静了,尤其是现在还被她这清透的视线盯着……
大型社会型死亡现场,谢谢。
何清渡选择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喻绯看的透透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隔着被子拍了拍他。
能理解。
毕竟还是个干干净净未经人事的纯情孩子,刚上岗就碰到这么个奇葩客人,不给他做前戏,甚至还不怎么碰他,就让他一个人躺那儿干巴巴的叫。
他觉得羞。
也正常。
“小朋友,”喻绯看着对方露出的羞红耳根,“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何清渡:“……”
好家伙。
来这儿的能是什么好人……不都是冲着楼里的这些人来的么。
救出去?……真有意思,带回家做玩具么?
于是他冷哼一声,并未明显表态。
倒是喻绯。
喻绯也没耐心继续往下耗,见他不说话,她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直起身子,然后迈步出门。
全程头都没回。
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犹豫。
像极了一个做完就跑不想负责的渣女。
**
郡主府一向奢华,原主简直把“纨绔”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她今日以这副面孔在街上飘,居然没几个人认出她。
喻绯去自己的商铺,自己组了个水果篮。
然后店小二果然没有认出她。
他要她结账。
若是平常,作为三郡主,她应该会随身携带不少银子,不过喻绯嫌麻烦,今天挺轻便的就出门了,更何况方才在云洱楼里,她随手一捻就已经丢出了全部。
“……”
要不是想不露身份的去偷听墙角。
她也不至于花银子打点老鸨。
以至于现在没钱,只能默默滚回自家商铺拿水果篮。
喻绯唇角轻轻抽了一下,但转念一想,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从头白到尾看起来很清纯的女子,就和一妻一夫的普通人家似的,如果她摘下面纱,保不齐要吓走一批客人。
毕竟……虽然知道这些店都是三郡主的,可三郡主只是个幕后人,平常看不见她还好,这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碰到魔鬼,他们跑都来不及。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店生意。
于是喻绯忍了。
她赊账了。
没错。
她赊在了自己头上。
然后回了府,还是决定乘马车过去。
太远了。
其实她今日的这副装扮没有任何目的性,不过是她向来喜欢清淡的颜色,张扬肆意虽然也是她的风格,不过原主的裙衣着实有点一言难尽。
寻常人都是人靠衣装。
她倒好。
裙衣都是靠脸撑起来的。
许是原主平日里确实过于艳丽,这会儿见女儿过来,女皇以为这是个高仿的老三,差点下命令把她拖出去斩了。
喻绯:我离头掉就差那么一点儿。
“皇儿,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打量眼前雪衣干净的女子,女皇连奏章都不批了,她看见一向无规无矩的三女儿此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脸上也不是那种“我要给你送终”的死鬼样了。
毛笔停下。
女皇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
好家伙。
这人是个假的吧。
来看她已经是一件值得震惊的事情了,居然还友好的带了水果?
“你……”
女皇忽然想到什么,重新上下打量了下喻绯,然后露出了然一笑。
“皇儿可是终于有收房的想法了?”
喻绯wds
喻绯不动声色:“没有。”
收进后院可以,明媒正娶不行。
海的女儿划船从不靠桨,给了名分就算是阴沟翻船了。
再说。
她连她的鱼都还没见全。
此时收房实属草率,她可不想在还能浪的年纪就步入娶夫的坟墓。
被迫安分最为致命。
“邻国的丞相不错,”女皇想到什么,从手边的卷轴里忽然抽出一卷丢给她,“长的挺好看的,就是身子弱了点……你去见见,不喜欢不要了就是。”
在女尊国,男人的地位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起任何反抗的心思,那人虽是邻国丞相,可嫁来后也必须讨好妻主。
更何况是嫁给皇室的女子。
男子不会奢求自己的妻主一生只守着自己一个,也不能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根本没有先例。
说的更直白一点。
在这个世界,男人只是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