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有些失落的心情回了宾馆,苏杳刚好碰上从医院回来的许丹。
许丹的脸色如常,眼神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看来荣福擎病的不轻。
“合作愉快。”
苏杳开口,和许丹打招呼。
许丹微微点头:“我明天就要回海城了。”
苏杳微微惊讶,试探的问道:“荣福擎没事了?怎么这么着急,是要回去处理烂摊子。”
许丹嘴角上扬:“有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怎么能没事。今天到了医院,他胳膊都不能动了。医生说是中风,得静养,这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想离开港城了。”
“那你还能走?”
荣福擎应该还不知道是许丹出卖了他,至少这个时候,两个人还应该能做表面夫妻。
许丹这么一走,荣福擎可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许丹轻笑:“他自己造的孽,今天可是不少合作商在场,我不回去主持大局,他可能连荣华厂厂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不得不说,许丹这个女人够狠。
虽然算计了荣福擎一道,但是合作商如果真的断了合作,也能伤荣华一半的元气。
不过许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急色。
“看你好像不着急?”
“商场以利为先,和荣华断了合作,他们也是自损八百。荣富擎要是还做厂长,就不断不行了,但是如果换个人做厂长,这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苏杳了然。
荣富擎想着让许丹回去稳大局,不过这正中许丹的下怀。
只要能笼络好几个合作商,许丹搏一搏厂长的位置还是有机会的。
“反正他在这里还有他的情人和儿子,照顾这种事情,用不着我来。”
许丹的脸上带了明媚的笑容。
苏杳挑眉,出声提醒:“虽然你心里高兴,但是毕竟要踩着荣富擎上位,还是低调些为好。”
许丹收了笑容,问起了苏杳的计划:“你什么时候回海城?”
“得过段时间。”
许丹点头,看裴顺之这一次没有跟着苏杳,说了点心里话:“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给你个提醒,裴顺之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搞男人会影响搞钱的速度,你这大好的年华,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
苏杳当许丹是好心,收下了建言,伸出右手:“多谢,我资历浅薄,没什么好说的,就提前恭喜许厂长能得偿所愿。”
简单的一握手,许丹大步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苏杳也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杳不回去,裴顺之作为这次带她来的人,也就留在了港城,刚好,化纤设备的运输,也要后面才能到,派了一个心腹回去送消息后,裴顺之开始带着苏杳在港城游玩。
苏杳再次见到余漫雪,是在三天之后。
作为同乡,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裴顺之都应该去探望一下荣富擎。
苏杳就是在荣富擎的房间里看到的余漫雪。
不过余漫雪在看到苏杳的第一时间就转过了头,之后就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苏杳和裴顺之进病房的时候,荣富擎还睡着。
被余漫雪喊醒后,还有一阵迷糊。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余漫雪已经离开了病房。
看着裴顺之的笑脸,只能气得在床上哇哇大叫。
“荣厂长,这里是医院,你现在可以任由着那些医护人员摆布,为了自己好,还是安静一下吧。”
裴顺之关上病房的门。
荣富擎也安静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裴顺之也不撒谎,点头应道:“嗯。”
荣富擎咬紧了后牙槽,但是因为中风,嘴是个歪的,口水留在外面,湿了脑下的枕头。
裴顺之抽出手帕,替荣富擎擦了擦嘴角,嫌弃的甩了甩后,直接把手帕扔在了荣富擎的脑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荣富擎气得瞪大了眼睛。
苏杳好心提醒道:“荣厂长,中风病人最好不要生气,不然会加重病情的。你这么年轻,本来是有机会痊愈,重新站起来的,你可不能因为我们,气得后半生都躺在床上。”
歪着嘴巴,荣富擎也不肯说句软和话:“裴家男人都是窝囊废,靠女人发家,不要脸。”
裴顺之一点都不生气:“我爸和我妈伉俪情深,一生相濡以沫,只是两个家庭的合作壮大而已,算不上靠女人。我和余小姐是合作共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倒是荣厂长,表面正人君子,但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些解释不清楚?”
“杀了人家的父亲,还要让人家做自己的情人,不得不说一句荣厂长的脸皮厚啊。”
话音落下,病房门被推开,余漫雪的身影出现。
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巧合,但又不是什么巧合。
“他说的是真的吗?”
余漫雪脸色如常,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点都不平静。
“余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是以前住在你家隔壁的裴顺之,咱们小时候应该见过面。”
裴顺之挑明自己的身份,这话里的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余漫雪看都不看裴顺之,眼角淌泪。
“你说,你可以给我父亲翻案,为我父亲证明清白,我信了。”
“你说,你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得我青睐。为了我父亲,我应了。”
“你说,你一生孤苦,希望能有个孩子延续香火,我生了。”
“到头来,这些都是假的?”
“我余漫雪一腔赤诚,就被你这么玩弄。亏你还是我父亲的至交,是他最信任的人。”
余漫雪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她现在的激动。
荣富擎脸上有了急色,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裴顺之见状,起身准备离开:“看来荣厂长后院起火了,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
苏杳跟在裴顺之的身后,路过余漫雪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余漫雪是个被家里保护长大的孩子,虽然中道家落,但是身上还是有一股书卷气,眼角带泪,哭诉无声,更惹人怜惜。
轻轻触过余漫雪的手背,苏杳希望她能走出来。